江宁看着那几个穿着黑色衣服在人群中穿梭的人,觉得有些好笑:“你说,我们怎么总能一眼就瞧出这些日本鬼子呢,日本鬼子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中国人流淌在血液里的世仇吧。”顾宸端着酒杯就要离开:“保重!”
稻川会的人已经杀到了,顾宸可不愿意被殃及,虽然他与江宁是朋友,但还没有以命相交的地步。
“放心,小爷就算死也要杀两个日本鬼子垫背。”江宁嘴角一抹嗜血的笑容,与其躲躲藏藏,不如迎难而上,他直接把手上的酒杯往墙上一砸,露出锋利的边缘,朝着那些日本鬼子就冲了过去,杀一个他就赚了。
舞池热闹极了,拿着酒杯气势汹汹的江宁也引起了稻川会的人注意。
“江宁在那里?”一个日本人用日语喊道。
领头的日本人立刻吩咐道:“不要用枪,动静不要太大,尽量把他引到外面去。”
几个日本人朝江宁步步紧逼,隐隐呈合围之势。
沉浸在舞曲中的宾客们恍若未觉,江宁已经冒着必死的决心了。
突然,头顶的水晶吊灯大亮,舞曲被中断,一身白色军装的船长站在高处,他身旁的警务人员押着十来个稻川会的人:“这条船是杜邦家族的,受美国法律和军方保护,稻川会的人竟然私自登船行凶,是把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不放在眼里吗?”
本来一头雾水的宾客看到那些黑衣人,立刻退到一边,所有稻川会的人就那样孤零零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为了那一亿人民币的赏金,稻川会派出了五十人,准备速战速决,可是现在被发现了,如果他们继续我行我素,万一到时候杜邦家族向稻川会发难
作为这次任务的领头人藤井弘树不得不妥协,得罪了杜邦家族,损失的可不止一个亿,他招了招手,所有手下都聚集在他的身边,他们齐齐九十度鞠躬:“对不起,实在抱歉!”
江宁本来要说话,被隐藏在人群中的顾宸一把拉走了:“干什么,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难不成还要硬刚?”
“我是觉得这日本人真是会道歉啊,你看,他们的九十度鞠躬真是太标准了。”江宁嗤笑道。
顾宸无语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调笑:“行了,来电了,我们先回房间,稻川会的人肯定会被驱逐的。”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船长就严厉地请稻川会的人下船:“我们会给你们安排快艇离开,为了保证所有宾客的安全,请你们离开!”
“是,我们这就离开,对不起。”藤井弘树又带着所有手下鞠躬,然后在警务人员的引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舱房里来电了,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回了房间,知道稻川会的人都黑了脸,还有些不了解地打开手机一查,更是一脸厌恶,日本人讨厌,日本的黑帮更讨厌。
顾宸冲江宁举了举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宁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破碎酒杯的手在发抖,这时,自己房间的管家逆着人流朝他走了过来:“江公子,船长请您过去一趟。”
江宁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你们有规定的,只要上了船,你们就会保护宾客的安全。”
管家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是的,是您房间的那位赵小姐失踪了,稻川会的人承认他们枪杀了赵小姐,赵小姐坠海了。”
江宁的脑袋突然变得空白一片,她死了?真的死了?她不是很牛吗?怎么就这样死了?死了就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心脏有点疼呢?
海妖
天气风和日丽,舱房里温暖如春,海鸥划过海面,鱼儿在跳跃,还有鲸鱼在唱歌。
叶里傅依旧在声音的交响乐中醒来,然后继续开始漫长无趣的一天。可是,清醒的同时他惊呆了。这是平常的一天,却又那么不同。
天花板上是一幅梵高的星空图,梦幻般的颜色犹如做梦一般,叶里傅眨了眨眼睛,然后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苍白且骨瘦嶙峋,这三年,他只能靠着营养液存活,身下不适,他动了动,坐起身,掀开被子,竟然是尿袋,他有些羞恼地扯掉了尿袋,缓缓起身。
躺太久了,他的肌肉已经萎缩,他可是叶里傅·杜邦,他不允许自己的狼狈被人看见,想先试着下床走动走动,可是,他太高看自己了,肌肉的萎缩让他一步都走不动,他整个人突然就朝前扑去,慌乱间他一把扯掉了挂在四周的床幔,下巴竟然直接磕在了一双脚上。
没错,就是一双脚,洁白得没有一丝瑕疵,脚趾头粉嫩,像一个一个的雪娃娃一般,他抬头时,嘴唇竟然划过了脚底板,叶里傅的眼中立刻升腾起了一场暴风雨,怎么会有人在他的房间,可是现在,他的双臂却无法支撑自己起身,他只能与那双美人脚对峙。
叶里傅绝对不可能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所以并没有呼救,可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起身,从最初的愤怒、焦躁到情绪平复,他已经重新完成了心理建设,目光这才顺着脚往上看去。
骨架纤细,目测是一个女人,她此时趴在地上,黑发如墨挡住了她的脸庞,穿一身淡蓝色的丝绸睡衣,裸露在外的皮肤洁白细腻,就像他见过的那些最上等的中国瓷器一般。可是,在看到散落在女人四周的东西时,他瞳孔微缩,9毫米勃朗宁短弹,三枚!
看到那三枚子弹,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竟然迅速地调动了肌肉,他竟然能撑起了身子,几乎是本能地,他一把扯住赵南姜的头发,然后露出一张让他都不得不惊叹的脸,那张脸只有他半个巴掌大,这么近的距离竟然看不到一丝毛孔,眉毛浓密,嘴唇红润,小巧精致的鼻头,还有那双紧闭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