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张见山,他一脸的紧张,望向我的目光是惶恐和小心翼翼。
他拉住我的胳膊:“妮妮,对不起,没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余姐姐也是有事去县城,半路上牛车坏了,她和她们村的人走过到咱们村子天已经黑了,她在向阳村也没别的认识的人,只能来找我,明天一早她就走了。”
原来还要在这里睡一晚啊。
我乖巧的点头,“没事的哥哥,你也把我想的太小气了,余姐姐是我未来的嫂嫂,在我们家里住本就是应该的,我真的要写作业了,老师今天留的作业很多的。”
“好。”
他松开了手。
我一点也不大方的,我讨厌哥哥的目光中多出其他人,讨厌那女人躲在他身后,讨厌他因为别的女人向我道歉。
我对哥哥的占有欲强的无法想象。
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却在要关门的时候听见余花平软着声音,依赖的冲着哥哥说:“我就说妮妮还是喜欢我的,你白担心了。
“妮妮喜欢吃清蒸鱼还是红烧鱼?她能吃辣吗?能吃蒜味和姜的味道吗?”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安静了,我叹出一口气。
将书包扔在桌子上,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把削铅笔的小刀。
小刀被我经常用石头磨,锋利无比,刀面上泛着骇人的银光。
我不止听过一个人跟我说过:你去死吧,死了大家就都解脱了。
是谁说过来着?
好像最开始是张大通的亲戚,他们打着关切的借口诅咒我去死,可等张大通和刘红梅被石头砸死后,跑的早已没影,当初那关切的借口就跟试图挡住山洪的小树枝,毛用都没有。
死,对我来说容易又困难。
如果停了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死了,半年?还是几个月
可这药是停不下来的,张见山每天都会亲眼盯着我要将药吃下,也会去数药瓶里的绿绿的小药片,他精算到每一粒药片都完好的落在我的肚子里。
若是这把刀刺进我的脖子里,血液从伤口里溅出,会像是被扎破的牛奶一样吗?
温热的喷射我一脸,还是会缓缓的流淌下来。
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久违的的痛感袭过来,我享受又难耐,眼前仿佛出现幻觉,这把刀子不是扎进了我的脖子,是正正好好的刺进了余花平的喉咙口,我看着她惊恐的睁大濒死的双眼,倒在了哥哥的怀里。
张见山捂住了她的脖子,抬头用陌生又厌恶的眸子看向我。
不!!!
我猛的扔掉了那把小刀,抱着脑袋倒在桌子上无声哀嚎。
我掉进痛苦的旋涡里,任凭掀起来的巨浪将我卷走,没人能救的了我的,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