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将他的面部分割开了,皮肤下透不出半点血色,眼眸是灰扑扑的,整个人显得都有几分不真实感,仿佛是尊没有生气的大理石雕像。
最后他轻轻开口。
“我能看见未来。”
赵之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自己的脑海里又把江逾白刚刚说的什么过了一遍,最后确定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听错。
她继而心思一转,猜想可能是这位江总用了什么意会、比喻之类的手法,在给她画什么宏大的商业蓝图;亦或者是什么年轻人的新型装逼手段。
总而言之,赵之玉没让场面冷下来,笑着接口:“不知道江总看到了什么未来?”
江逾白知道对方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
“赵市长,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意会或者比喻,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赵之玉再次愣了一下,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也不必觉得我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要如何向你证明呢?”
“我要为我婆娘讨个公道!”江逾白语气陡然一变,声音尖锐刺耳,好像瞬间切换了一个人格一样,然后下一秒他又重新回到了平静当中。
神态沉静,一丝波动没有的继续讲述。
“明天上午10:13分,这是有人来市政厅的时候会说的话,这是正好被你听见的话,他是个可怜人,你会接待他,帮助他的。”
“明天下午14:23分,众兴二路十字路口路段会发生连环车祸,一人死亡,三人受伤。南越堤小区A栋0402号房,18:44分会因为电器使用不当起火,致使一位独居老人严重烧伤,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江逾白顿了一下,抬起眼来,最后一个有关“明天”的语言也娓娓道出。
“明天晚上21:30整开奖的彩票号码是,********。”
“而明天……”
“明天会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我们明天见。”
赵之不知道江逾白是怎么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的,但巧合如此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她依然是不相信江逾白讲的什么“我可以看见未来”的。
听着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预言,她看着江逾白,隐约觉得之前传的小道消息,说这位是进了精神病院治疗有一定的可信度。
孔嘉木始终在一边装聋作哑,甚至隐约有几分期待,他在期待一贯不苟言笑的赵之玉等会儿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子。
丢脸的不能只有自己一个。
但是很可惜。
江逾白对自己和赵之玉,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要温和许多,连那种读心桥段都没了。
孔嘉木有点无语凝噎了,怎么双标这么明显?你上午的时候对我还是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现在这种娓娓道来,跟讲故事一样,一点没有步步紧逼的柔和是怎么回事?
“啊,江先生说了这么多一定累了,好,行我们明天见,你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孔嘉木尬笑了两声。
赵之玉还要说什么呢,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这是唱什么双簧戏。
她话还没出口,就被孔嘉木半拉半拽地带走了。他本就不愿意多和江逾白相处,此刻听完那各式各样的预言,尤其是车祸、火灾一类,只觉心里毛毛的。
孔嘉木现在对江逾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又不完全相信的矛盾心态。
当动摇诞生的时候,孔嘉木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疯了。
赵之玉莫名其妙的在病房里聊了两句,听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就出来了:“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疯言疯语?你们这是在和我开国际玩笑?”
“赵市长,疯不疯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
孔嘉木低声道:“本来找你过来的时候,我就该说实话,但我当时觉得你大概率是不会相信我说的,所以才。其实在昨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和这位,这位……”
孔嘉木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
“这位预言家先生打过交道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把我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疑问都精准说出来的。那感觉就像我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甚至能预言到我的心理活动?”
赵之玉双手环胸,抗拒的态度溢于言表。
孔嘉木默默移开了视线,继续道:“其实也不是没可能…这位失明了,但是医院方却坚称他的视力没有任何问题,多次测试也表明,他不是装的。”
“这一点很奇怪,所以,我觉得江逾白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不是吗?”
赵之玉没有被江逾白这样针对过,但是她也算是了解孔嘉木,平日里工作上也会有接触,两人私底下关系还不错。
孔嘉木这般恳切的说着,赵之玉却只觉得这个世界是越发的现实魔幻主义了。她看着孔嘉木,没说话,因为她在思考这种新型精神病病毒是不是有借空气传播的能力。
不然为什么两个人都同执一词?
孔嘉木不得已,复述了一遍他和江逾白见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没经历过,你不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用对我那一套来对付你。”孔嘉木苦笑一声。
赵之玉还是双手环胸,皱着眉,明显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说完了吗?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等等,赵市长,你听我说完,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要派人多盯着一点,防患于未然总归是好的,毕竟那都是人命,又是车祸又是火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