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几乎是一瞬间,杨雪霏就想起,对视的刹那,那道骤然迸发的轨迹。
他还好意思提?
还有,海滩那次,她口嗨两句,他就道貌岸然地质问她,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简直倒打一耙,不是人的明明另有其人!
杨雪霏把手别到身后,宁死不从。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她诚恳地问:“你觉得呢?”
驰朝说:“我觉得有。”
杨雪霏虚心求教,“从何说起?”
驰朝提醒道:“你以前还弹过它。”
“八百年前的老皇历能不能不要拿出来说了,那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这能一样吗?”
他转变思路,鬼扯道:“没有很大差别,很快的。”
他又开始找她的手。
杨雪霏忍俊不禁,“很快?”
她回忆着什么,不动声色地往他身下打量,“想起来了,是挺快的。”
驰朝之所以出此下策,纯粹是为达目的胡说八道,被她这么意有所指地一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上次是结束得有些突然,但那确确实实是个意外。
杨雪霏可以侮辱他的人格,但不能侮辱他的体力。
驰朝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强烈的自尊心,“那是意外,平时都很慢的。”
咬字间,着重强调了“慢”这个字。
杨雪霏觉得他又幼稚又好笑,于是,故作纠结道:“你刚刚不是说很快吗?我以为一下就好了,还认真考虑了呢。所以,到底是快,还是慢啊?”
说快,本就让人怀疑的功能,再打折扣。说慢,他别指望杨雪霏帮他了。
驰朝陷入左右两难的境地,最后无奈沉肩,认命地躺下,“算了,难受死我得了。”
语气还带着点幽怨。
杨雪霏坏着呢,被他折磨了这么长时日,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疏漏,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侧躺着,支在床边,兴致勃勃地追问:“你倒是说呀,到底是快还是慢呀?我的判断是挺快的,但听你语气,好像也不是很服气啊。”
驰朝拉起被子,捂住脸,“我拒绝回答。”
杨雪霏扯开他脸上的被子,不依不饶,“不就一个字的事情吗,快就是快,慢就是慢,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她笑得狡黠,话里有话道:“我又不会嫌弃你。”
驰朝拉上被子,盖住脸,消极应对。
杨雪霏手痒,又去扯他的被子,没扯动。
一时间,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房间。任谁都听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愉悦。
她像是刚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得意到不行,强行又扯了几下被子,被子纹丝不动,她扯了扯唇,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好啦。”她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不愿意说就算啦,小男孩子家家的,自尊心强能理解。不过呢,你也不要这么讳疾忌医、逃避现实。”
她顿了顿,不怀好意道:“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就算是……嗯……也是可以治好的。这可不是小事啊,你自己也得上点心……”
一语未了,就被强行中断。
杨雪霏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掀开被子的,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老老实实躺着的人成了她,上位者则换成了他。
杨雪霏被他虚虚地压在身下,她压根不带怕的,张口就来,“你怎么还恼羞成怒啊……”
然后才看清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言尽于此。狗急了,是要跳墙的。
她避开他的视线,睫毛颤呀颤,“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不,你说。”
杨雪霏感觉到了危险,谨慎道:“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他微微一笑,“你刚刚不是问我,到底是快,还是慢吗,再问一遍。”
杨雪霏不知道驰朝这是什么毛病,问他的时候不说,不问了又上赶着。
看他这不被羞辱不罢休的样子,她迟疑道:“那到底是快还是慢?”
话音刚落,凌空相隔的姿势,变成了紧紧相贴。
杨雪霏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腹部。她今晚吃得不多,肚子本就干瘪,此刻,可怜的肚皮,又硬生生地凹陷了一大块。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他动了动,带着点恶意,“不然,你验一验?”
杨雪霏瞪大了眼睛,磕磕绊绊,“你、你又耍流氓?!赶紧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