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茶摊,主仆两人微微坐下,泓嘉玉和红穗各自戴着一顶面纱斗笠,除为了风尘飞沙的遮挡,还是为了不让面容被人轻易看见。
“客官,二位的茶。”茶摊店主殷勤的上了一壶茶,目光时不时的打量两人。
“两位姑娘这是来这投奔啊?可得注意安全哦。”茶摊主好心的提示道。
“怎么?最近不太平?”红穗好奇问道。
“可不是吗?最近好多流民进城,也不知怎么回事,西国那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不知道,好多老百姓往这走呢。”摊主一边收拾着旁边的桌椅一边哀叹道。
“可我们在烨林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呀?”红穗更疑惑了。
“烨林离着两百里,估计流民还没走过去吧。你们要是再往西走走,就能看见了。城门口好多讨饭的呢!”
泓嘉玉听闻,只觉古怪的很,周围的茶客们也都是缓缓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股莫名不祥的预感。
喝完茶,待马匹修整了一会儿,两人付完银两往西边方向去。
才刚走到那烨西的城门口,居然有四五十位老少妇孺在那盘旋着,个个布衣烂裳,面黄肌瘦。依靠在那城墙口,奄奄一息。
有一个小孩子给过往的行人不断磕头,脸上脏兮兮的满是灰尘,旁边丢放着一个已然缺了角的破碗,他不断的叩首跪拜,却无一人给食。
只是路过的不少老者不忍小声唏嘘,却也不敢给一丁点吃食。
泓嘉玉看着眼前这孩童可怜兮兮的惨状,心下悲切,想上前去给他一个吃食,却被身后的红穗制止拉住了手。“小姐若是现在上去,待会儿可就不好收了。”
泓嘉玉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对着红穗沉声说道:“你说的对,是我看那孩子可怜又开始难受准备行侠仗义了。”
“小姐自然是好心,可若那么多人,全围上来,给是不给?”红穗分析道。
“给,我们没有那么多食物,给了一个给不了一群,又成了众矢之的,怎么都是错的,错不如不做,静观其变。”泓嘉玉了然。
泓嘉玉稳步走前,只是仔细扫了一圈周围的流民,个个都枯瘦如柴,并不像作假,确实也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可这当地的官员怎么不管呢?
两人骑着马缓缓进城,只见护卫拦着那群流民,不让进城,也均是气势汹汹的。
泓嘉玉入了城,走到烨西城中大街,寻了一处摊贩打听。
“这门外为何如此这么多的流民?从哪冒出来的。”
“不知道呀,前些日子从西国方向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西国内乱了。”那卖包子的小摊频频摇头。
“官员不管吗?”红穗疑惑道。
“管了呀,前几天还特意搞了粥棚施粥,那些人进来吃了,可城这么点儿地方,放不下那么多人,虽然收留了一部分,可是不知哪冒出来的,人就越来越多拥在门口。”
“是呀是呀……大人怕内乱起哄,影响不好,就不让他们进城了。”旁边的另外一个摊贩回应道。
泓嘉玉盯着那群流民,一个个也没任何奇怪举措,也没任何病症,可是就是饿的面黄肌瘦,倒像逃难而来,看着疾苦造孽。
可是她就是觉得怪,说不出来的怪。
流民肆起
进了城呆了三四日,只见门口的流民已经从昨天的四五十人,渐渐堆积到七八十人,仅仅三天,多了两倍。
这群人开始只是安生的依靠在门口讨饭,渐渐人多势众起来,开始围着城门口喊:“给我们进城,我们要吃饭!为什么前面那群难民可以进去,我们不可以!”
“就是!凭什么凭什么!”守城的护卫们纷纷拦着不给进,可是旁边的这波喧闹已经影响了周围城中的摊贩,大家纷纷侧目去看。
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有的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摊物,准备打道回府,不做生意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莫名窜出来,是要乱了吗?”客栈里的不少住客小声在房中嘀咕,可还是被旁边路过的泓嘉玉听见。
“阿穗,是不是西国有什么动静?”泓嘉玉十分不解,却望着这流民越来越多,却也无济于事。
“并未传来什么信息,会不会王宫也有变故?”红穗疑惑道,眉宇也有一丝担心。
“我必须马上回宫,通知父皇这边的情况!”泓嘉玉立刻起身,沉声想了又想。
“目前的流民数量当地就算把郊外的位置腾出来给他们暂时居住也是可以,但是就怕眼前的人远远不止这个数量,且从哪冒出来的流民并不知道。”泓嘉玉眉宇紧锁,脑子有些混乱。
更可疑的是,这群人流窜,若是因为西国的战乱而引起内讧,从而导致流民迁移到泓嘉的领地也是可以理解,可,一下子窜出这么多,为何?
如果是战乱,就会有瘟疫盛行,可是这些人,并没有病体特征,仅仅是单纯的饥荒饿肠,每个人都看着是寻常的百姓。
很奇怪,可是却不知道怪在何处?
泓嘉玉心下那股不祥的欲望越发强烈,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可是她只是一位公主,涉政的事情,还得父皇决断。
现下的景象得马上让宫里知道才是要紧。
两人快马出城,走出烨西那道大口才不久,当地官员就发了号令,关闭城门。
那群流民被拒绝在外!
两人赶回烨林的路上,一路上发现了零零星星的流民,也有十几号人,询问他们均是从西国方向而来,再问为何而来,也都只是说,天灾闹了饥荒,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