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心疼,他从前过的什么穷日子,裴烨不是知道吗?
“你喜欢就好。”裴烨捏了一下他白净的脸,很轻的一下,“我倒是庆幸,我出千金,他肯卖我,不然我可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侯府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他们家世代儿女皆有将帅之才,保家卫国裂土封疆,祖上堆积下来的赏赐数不胜数,他自己也挣了不少奖赏和俸禄。
楚怀瑾不觉莞尔,他心若擂鼓,面带喜色,很轻地抱了裴烨的腰一下,随后又很快退开了:“多谢你,侯爷。”
裴烨的身子都僵了,他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梅香,不知道是不远处的梅花带来的,还是这人身上自带的。
好香。
楚怀瑾绕到那些梅花树之间,精挑细选了一番,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兴尽而归。
回去之后,也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膳房端来了山鸡烫,汤面上飘着淡黄的油水,肉质松软白嫩,浮着一层淡淡的骨髓,稍稍用力便能徒手撕开。
楚怀瑾不是一个对吃穿有要求的人,但是看到这山鸡汤,他竟有种前十九年都白活的感觉。
莫说山鸡了,从前哪怕是想要吃到一点荤腥,都不太容易。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裴烨的心意。
心意。
这两个词拨动了楚怀瑾的心弦。
甚少有人对他这般上心,他也算是体会到了被人捧在掌心是什么滋味。
他盛了一碗汤,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鼻翼微微耸动,眼尾也有些发红。
裴烨以为对方不满意,他很迫切,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婉转问道:“可是觉得味道不对了?”
楚怀瑾摇头,他想要答话,但是嗓子干得难受,他说不出来话。
“那是我惹你伤心了?”裴烨又追问,“怎么了,阿瑾?”
“侯爷待我极好,我高兴还来不及。”楚怀瑾的声音比往常粗重了许多,“只是我不明白,侯爷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毕竟二人新婚的时候,裴烨说的是,将自己当成保命符。
二人在一起,不过是权宜之计,说得好听一些,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他不明白裴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简直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了。
裴烨松了口气。
原来对方是感动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裴烨撕烂了一块鸡肉,放到了对方碗里,“你也知道我爹是爱妻之人,我生得处处都像他,自然是什么都学去了。”
“……就这样吗?”楚怀瑾眸光盈润,声色偏哑。
裴烨有些心疼,他想多说一点,但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只说了句:“当然,就是这样。不过我也是因为心疼你,所以才想厚待你。”
“是……可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