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收敛了气息。黑瞎子套外套时嘶了一声,腰侧的酸意让他动作变形,张起灵立刻伸手替他拉上拉链,指尖划过腰腹时,黑瞎子挑眉朝他递了个戏谑的笑。而张起灵穿衬衫时,特意将领口往上提了提,却还是在转头时,让颈侧的红痕晃过黑瞎子的视线。
开门就撞见小花攥着牛皮信封站在走廊,眼底青黑浓重,视线扫过两人没藏好的痕迹,顿了瞬才低声道:“九爷的旧物里有蹊跷,吴邪在书房等着。”
书房里,无邪正对着满桌谢家名册皱眉,见他们进来立刻直起身:“小花说这名册不对劲,好多记录都对不上。”桌上摊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写着谢家早年的人事往来,边缘处还有不少模糊的批注。
小花将信封里的信纸拍在桌上,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是谢九爷的亲笔:“你们看,这里写着‘谢氏男丁十七人,假死避祸,留孤子以掩耳目’。”他指尖用力按着纸面,指节泛白,“所谓迁去南洋根本是假的,九爷故意让所有人‘死’了,只留我一个人挡在明处。”
“故意留你当幌子?”无邪猛地抬头,“那无家呢?我真的是唯一的独苗?他们说的药人又是怎么回事?”
黑瞎子端起茶杯递到张起灵手边,指尖悄悄刮过他的掌心,这是他们约定的“留意异常”的信号。“别急,”他朝无邪扬了扬下巴,“谢九爷的算计从来不止一层,说不定答案就在这些纸堆里。”
张起灵接过茶杯,指尖在杯壁捏出泛白的指节,目光扫过桌上的名册,突然定格在某一页的空白处:“这里有刮痕,底下应该写了东西。”
小花立刻找来碘酒涂抹在刮痕处,随着酒精挥发,几行淡蓝色的字迹渐渐浮现:“无家无邪为饵,缚张起灵;谢氏财力为绳,牵黑瞎子。”
“什么意思?”无邪愣在原地,后背瞬间冒冷汗,“他们留着我,就是为了圈住小哥?而小花你……”
“九爷根本不是让族人假死避祸,是在为无家铺路!”小花捏着纸条的手都在抖,“无家当年的事恐怕也和他有关,留我一个人掌控谢家财力,就是算准了我会查真相,能用钱牵制住瞎子!”
黑瞎子突然笑了,走到张起灵身边,故意露出锁骨的红痕,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想用吴邪的天真套住小哥,用谢家家产拴住我?谢九爷这算盘打得,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张起灵侧头看向他,眼底的冷意散了些,指尖在桌下悄悄与黑瞎子的手相扣。他检查了无邪的脉搏,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开口:“药人的事,应该是针对你体质的算计,但目前没有被动手脚的痕迹。”
小花说:“我当时接管家族的时候,账上并没有钱,只剩下明面上的钱财和东西,那他们怎么会知道后面会有钱的”
黑瞎子:“九门齐八爷,人称齐铁嘴算卦最准,曾经说过小花贵人不贵己,可能这也是谢连环要收养你的原因,”
小花:“那他们不怕我死在家族和那群人手里吗”黑瞎子叹了口气说:“在你小时候他就计划好了让你拜师二月红可以护你一时,又顾了我在暗中护你”小花:“原来小时候好多次都命悬一线都是你出手的,他们为了“我”长大还真是费劲心思啊”小花苦笑一声。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邪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不甘,“就因为我是无家的人,小花有谢家家产,就要被当成牵制你们的棋子?”
“因为他们怕。”黑瞎子的笑意淡了,眼神变得锐利,“怕小哥的身手,怕我和小花联手的本事,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他握紧张起灵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力道,“但谢九爷忘了,棋子也能反过来掀了棋盘。”
小花将名册和纸条收进包里,眼神冷厉:“不管他当年的计划是什么,我都会查清楚。谢家的债,无家的谜,总得有个了断。”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房,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起灵与黑瞎子紧扣的手藏在桌下,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阴谋带来的寒意。无邪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他不是任人摆布的饵,小花也不是被绳牵制的木偶,而这两个看似被算计的人,早已将彼此变成了最坚硬的铠甲。那些藏在旧纸堆里的阴谋,终究敌不过人心间最笃定的联结。
真相
谢家老宅的烛火燃到下半夜时,书房里的空气已经冷得像冰。无邪蹲在地板上,指尖死死抠着铁盒边缘,指节泛白里面的信纸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妈妈那行“邪儿是药引本份,莫念私情”的字迹,比刀尖更锋利,直直戳进心里。
“这药粉不是什么护命的东西。”张起灵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他正用镊子夹着那半瓶褐色药粉,放在烛火下细看。药粉里掺了过量的“锁魂草”,是用来加固药引体质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只有黑瞎子知道,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是想起了某些被尘封的过往。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打火机,看着无邪僵成石块的背影,语气里没了平时的戏谑:“无家老爷子和谢九爷的交易,你爸妈是知情者,甚至是执行者。”他的目光扫过张起灵,对方正低头擦拭黑金古刀,颈侧的红痕在烛火下泛着浅淡的粉——那是昨夜留下的印记,此刻却让这残酷的真相多了点隐晦的暖意,“他们不是被软禁,是主动去了南洋,躲开你,也躲开良心不安。”
无邪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没掉泪,只是将信纸狠狠揉成一团:“那二叔三叔呢?他们总说护着我,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