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渐渐匀长,眉头也彻底舒展开,连指尖都放松地蜷着
午后的阳光越发炽烈,把院子里的石板路晒得发烫
林七夜是被窗外的鸟叫吵醒的,睁眼时阳光已经爬过了床尾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脚步还有点发飘地往楼下走
客厅的门没关严,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安卿鱼正站在院子里
那人背对着他,手里还拎着个小铲子,正弯腰给花圃里的栀子幼苗松着土
晨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把那片新绿的嫩芽也染得发亮
“当心点,别把手磨破了。”林七夜趴在栏杆上喊,声音里还带着点刚痊愈的沙哑,却比前阵子清亮了太多
安卿鱼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将胡茬修剪干净后的轮廓衬得柔和了些:“七夜?睡醒了?下来走走?总在楼上待着该闷坏了。”
林七夜应了声“嗯”,转身下楼时脚步还带着点刚睡醒和痊愈虚浮,却比昨日稳当多了
他缓缓走到花圃边,看着安卿鱼把种子埋进土里,对方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透着股鲜活的气
林七夜忽然想伸手去碰,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又悄悄缩了回去
安卿鱼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心里泛起丝笑意,故意把铲子递过去:“来试试?”
林七夜愣了愣,接过铲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耳尖悄悄红了
他低着头往土里戳了戳,力道没控制好,竟把刚埋好的种子又翻了出来,急得耳根更红:“嗯……”
“没事。”安卿鱼握住他的手,带着他重新把种子埋好,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这样,轻一点。”
林七夜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腹的薄茧,和那份稳稳的力道
他没说话,只是乖乖地跟着动,心跳却像擂鼓,震得耳膜发疼
种完花,安卿鱼去洗手,林七夜就蹲在花圃边
盯着那片新翻的土发呆,嘴角抿着,却藏不住点点往上翘的弧度
“在看什么?”安卿鱼走过去,水珠滴落在林七夜手背上,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林七夜吓了一跳,有些慌乱:“没、没什么。”
安卿鱼笑了笑,没拆穿他
反而缓缓站在他面前,头发上的水汽氤氲开来,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林七夜往旁边挪了挪,想离他远点,却被安卿鱼一把拉住手腕
“跑什么?”安卿鱼的声音带着笑意,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身体好一些了,胆子倒小了?”
林七夜听着这句话脸瞬间红透,想挣开,却被他攥得更紧
安卿鱼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七夜,那天在神殿,你说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