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家是不是要发达了,前些日子,小公爷专门找我玩,还答应我可以带妹妹一起去。现在小鱼和阆苑郡王认识,咱们家认识的都是贵人,今后我看谁还敢不给我面子。”
江知安犹自在喋喋不休,江知微已经垂下了眸子,双手在袖中攥紧。
凭什么?
凭什么她江稚鱼就这么好命,她到京才几天,连阆苑郡王那样的人物都能说得上话。
她却还在小心翼翼捧着那些贵女,如今更是连院门都出不去。
这一刻,心如油煎一样。
江知安可不知江知微心里怎么想,伸出一只手去,“微微,你看,你让二哥注意点小鱼的事情,二哥都听你的,告诉你小鱼的事情了,是不是借二哥点银子花花?”
江知微回过神来,暂且压下心头的难受,细声细语道:“我倒也不是非要知道小鱼的事情,只是小鱼心思单纯,脾气又硬,她又刚到京城,我担心她在外面惹到什么人,受人欺负了。”
说完,扬声叫:“兰心,你去给二哥取五两银子来。”
江知安不满道:“五两也太少了些,微微,二哥急用,你能不能借二十两给二哥,以后二哥有钱了就还你。”
江知微手一顿,叹一声,交代兰心:“拿十两吧。”
又回头跟江知安道:“二哥,只有这么多了,你也知道,因为那天的事,爹爹把我的月例减半了,我手里总得留一些应急。”
江知安皱起眉头,“娘不是时常补贴你?你手里怎么也比二哥宽裕啊?”
“唉!”江知微叹一声,“二哥只知道母亲补贴我,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补贴我。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爹爹只是个六品官,我在外面应酬,那些千金贵女们个个眼高于顶,我若不出手大方点,早被她们排除在外了。”
“吃饭啊,逛街啊,处处都需要花费,我手里是真没多少了。要不你去小鱼那里看看?听说胡府和秦国夫人府,都往小鱼那里送过真金白银。照说别人送来的东西应该归公的,但是父亲纵着小鱼,那些钱财小鱼就自己收着了。”
江知安气哼哼应合,“就是啊,父母在,不异财,她收的礼,就该充入公中才对!怎么能自己收着呢?”
江知微叹一声:“唉,小鱼没在家里长,跟家里不亲,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鱼不喜欢我和母亲,我也没办法去帮你借银子,只能二哥自己去问问了。小鱼手里那么多银子,你是她亲二哥,小鱼一定愿意借的。”
江知安想着江稚鱼的小金库,觉得江知微说的有道理,呼地站起来,就想去找江稚鱼。
想了想,小鱼的那丫头古怪的紧,他想起那天,她虚空把一桌饭菜掀翻的情景,心里就有点怯。
又一屁股坐下,嘟囔道:“屁,她愿意借才怪!”
兰心这会儿取了银子过来,江知安伸出两只手,把银子都抓过来,悻悻然走出去。
江知微望着他的背影,恼恨不已,这个二哥太不中用,胆小鬼一个。
眉头又渐渐皱起来,江稚鱼是怎么认识阆苑郡王那样的人物?
她才来京城几天?阆苑郡王那样的人物,多少权贵家的女子为其倾倒,他都不屑一顾,怎么愿意主动帮江稚鱼?
她呼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稚鱼一个六品官的女儿,难道是因为苏醒了巫脉?
想到这里,又记起江氏家训,大巫不得外嫁。
她江稚鱼苏醒了巫脉又怎样,愿意入赘的能是什么好人?
就算她江稚鱼现在风光,将来在婚姻一事上,她也能压她一头。
江知微揪着自己的衣角,眼中的愤恨掩饰不住。
李府求上门
她停下脚步,她认识的人家里,就靖国公府的地位最高,傅小公爷人看着也不算精明,她得把傅小公爷抓牢。
如果她抓牢了小公爷,江存勖那老东西是不是就不敢把她送庄子去了?江稚鱼也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想到这里,叫道:“兰心,兰心。”
兰心赶紧进来,问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江知微凑过去,小声嘀咕了一阵。
兰心听完,忧心忡忡道:“可是,明日是休沐,大少爷回来,若是听说您跟夫人被禁足,肯定会来看您,到时候若见不到您,可怎么交代?”
江知微绷紧嘴角,“不行,必须是明后两日,只有这两日小公爷才会回城。这样,你明日躺我床上装病。若大哥过来,你把帐子放下,他也不知道里面是谁,简单应对几句就行了。”
“真被大哥发现了,你就好好求求他,请他不要告诉父亲我出去了。大哥心软,你就说我不舍得离开书院,出门去找同窗告别了,大哥会帮着掩饰的。”
兰心咬咬牙,“那行。但姑娘您带着件披风出去吧,外面不安全,您这样的容貌,好歹遮一遮。”
“我懂。”江知微道:“你让秋月现在就去找后角门的老婆子,多给她点铜板,让她天快黑的时候把后角门开着。你再去给我拿一套你的衣服,等天色暗下去,我就出去。”
……
江知安离开江知微的院子,耐着性子在自己院里待到日头渐要落山,然后去二门口等父亲。
这会儿正是江存勖下衙回来的时辰,没等一会儿就把人等到了。
江知安狗腿地小跑过去,伸手扶着江存勖的手臂,谄媚地道:“爹啊,您老下衙了,您老忙一天公务,辛苦了。”
江存勖瞥一眼儿子,道:“说吧,是在外闯祸了,还是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