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掩朱现下未能领会。
掩朱眼里满是感激,神色慎重,“我一定会尽力学习,必不负殿下期望。”
不过在此之前……
季明月眼底满是冷酷,“你确实可以去好好的,算算账。”
宰相的谋反之心确凿无疑后,天子担心龙椅不稳,江山易主,催促着让季明月早早诛杀罪人。
宰相等人当然是死罪难逃。
可季明月想,被他们贪掉的款项,被欺压迫害过的人们,被强占的土地,都该一笔一笔算清楚才是。
徐棋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说他胆小吧,赈灾款项,他也伸出了手;说他胆大吧,拿着钱心惊胆战,扭头全砸进了越人楼。
钱进了越人楼,跟进了宰相口袋没什么区别。
他将宰相讨好得很愉快,于是官位再进一品。却不料招了旁人红眼,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羞辱他。
徐棋在有些地方确实无辜,在有些地方,也实实在在造下诸多罪孽。
同门生活清贫,学业却出色,他心怀嫉妒,暗中孤立造谣,叫流言蜚语传到同门病重的爹爹耳中,老人家驾鹤归西,同门心态失衡泪洒考场,笔都拿不起;
下级有了出色的功劳,他笑谈间横插一脚,功劳簿上换了姓名;
更别提给宰相队伍的投名状,是对昔日恩师的诬陷;
别看徐棋自己被观赏的时候,屈辱愤恨得不像话,可在那狭窄隔间里,他也曾是透过绢画,淫诗做得最好人之一;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季明月留他到现在,是为了引出更多投奔自首的人,倒不是真的放过他。
而且……
季明月挑眉,她先前的确承诺过,若是徐棋能带来赃款证据,她便不再追究对方伸手贪污一事。
可他还做了其他孽不是么。
现在苦主找上门,她也不好干涉啊。
——
站对了人,本该春风得意的郎君,此刻被绳子紧紧捆住,脸色苍白虚弱不堪。
这房间里,同他一样的还有不少人。
门被打开,亮光晃得人眼睛疼。
徐棋被侍卫单独带出,到另一个房间里,见到有人来,他皱眉抬头看去。
“大人。”
掩朱想了想,又换了称呼:“徐棋。”
“掩朱,你来做什么?”
掩朱没有说话。
侍从端来托盘,掩朱伸手接过后,示意对方离开。
徐棋眯眼看过去,皮鞭,烛油,珠链……
“你要用这些报复我?”
徐棋笑出声,掩朱太柔太弱了,他很难把掩朱放在眼里。
“你用这些,是报复我,还是在报复你?”
掩朱安静的观察着躺在地上的人,较旁人更为幽黑的瞳孔,使掩朱看起来像非人的兽类。
徐棋的笑声在房间里显得单薄诡异,他也逐渐安静下来。
头一次,他以仰视的姿态,看向掩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