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她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他了,但当他真真切切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当他在公众场合戴上婚戒的时候,陈仪月为自己的自大与高傲感到自惭形秽。
她下意识的觉得,他的出现不怀好意,他的生活、工作,合该是围着她转的,他的善意、言行,统统是别有目的的。
昨天,她尚且对自作多情感到羞愧。
今天,踏进这扇门的前一秒钟,陈仪月心想——
她自己也无可救药了。
顺从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吻上他的前一秒钟,她在想——
容珩刚刚递给她的那杯饮料真的是葡萄汁而不是果酒吗?
她无声为他做出宣判,他也成为她的共犯。
否则他的唇怎么那么软,她现在怎么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仅仅只是单纯的唇贴着唇。
三两秒后,陈仪月抵着他的额头,用鼻尖轻轻蹭他,“这个身份,可以吗?”
他嗓音沙哑:“……可以。”
“我可以抱你吗?”
“我说不可以的话,你就不会抱我吗?”
容珩“嗯”了一声。
室内响起女人的轻笑声,陈仪月脸上弥漫着没有边界的红,牵起他的手,凝视着那枚素戒。
“为什么要戴?”
“想让你放心。”
如果陈仪月没有问他那个问题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她研究生毕业论文的指导教授了。
无关人与人之间的任何身份、利益、联系。
“我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容珩说着,拇指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即使最后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仪月,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即使这个已经,需要他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
他在她的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所以,我希望你不必为靠近我而感到忧虑,不必为我们的关系赋予任何特殊的代名词。”
“只需要在你想起我的某一个瞬间,”容珩垂眸,“拥有义无反顾来到我身边的勇气。”
“我的前半生不堪回首,权势与争斗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生活,所以我认为维系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东西,无外乎是利益,只要我付出的数字足够庞大,就能得到我想象中的一切。”
“直到你的出现,让我逐渐不满于只做一个旁观者。”
“我想渗透进你的生活,献给你我自认为世界上最好的钻石与皇冠。”
“我为你架起众人羡艳的高楼城堡,最后发现被困住的却只有我,当我意识到自己成为你人生中的一道阻碍时,我难以向你形容那种恐惧。”
容珩向她隐瞒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毁倾向。
这是他的秘密,沉重如枷锁,无需她为此承担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