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又开始卖弄自己的传统艺能。他嘴里含着口气,一点一点的把这团压住的小气流和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喷了出来。
“雪花落在雪树上,彩虹停在虹桥上,冰凉凉的冬天开满了亮晶晶的霜花,白色的你和我要一直在一起呀……”
他的声音低沉,尾音还带着柔软的颤抖。可能是唱着唱着就没词了的关系,鹤衔灯的歌声突兀的停了一会儿。
然后,又过了阵,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吞咽声,鹤衔灯相当不自然的把这首歌的屁股接到了另一首歌的脑袋上。
“啊,啊呀,狐狸被冻在雪里了——啊,啊啊——”
鹤衔灯把嗓子扯得太高了,他艰难的把音吊了上去,才拉到一半就没了后劲,只能结结巴巴的从高处掉了下来。
“这歌后面是这样的吗?”累学着鹤衔灯刚才唱歌的方法,“啊啊——啊呀呀——”
鹤衔灯:“……”
他捂住了累的嘴,拒绝收听。
累掰开了他的手,扯着嗓子继续“啊啊”的唱起来。
“拜托你不要这样了!”鹤衔灯耻道,“别揪着不放了啦,不然你自己唱嘛!”
对此,累表示:“行啊。”
话刚说完,他就来了一首拉钩钩。
“拉钩钩。”印着数字伍的眼睛转了过来,“说谎话的人要吞下一千枚针。”
鹤衔灯下意识感到喉头一紧。
“你别唱了。”没有尊严的哥哥如此悲哀的恳求自己的弟弟,“还是我来吧。”
鹤衔灯感觉自己是个没感情的唱歌机器。
他唱,累听,可能是因为唱的实在太不咋地了吧,明明说是在唱摇篮曲,可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蜘蛛山的末子把手环在自己哥哥的腰上,可能是因为太冷了,他抱了一会儿又把手松开,继续去纠缠那条挂脖子上的绳子。
这条绳在他手上就跟个狗链一样,一扯鹤衔灯就要把头低下来说他说话,一松鹤衔灯就想推开他自己待着独自美丽。
“果然。”累把这圈绳子尾端留下的那条细尾巴绕在小拇指上,“我不喜欢这个。”
他用小拇指勾着红绳往下一扯,在鹤衔灯龇牙咧嘴吐着舌头抱怨无法呼吸的时候伸长指甲割开了绳,轻轻一抖,直接把这条粗糙的绳子丢在了地上。
“你搞什么啊?”鹤衔灯终于可以喘气了。他捂着脖子叫道:“很难受的啊!”
虽然脖子上的红绳断了,可鹤衔灯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圈红痕,那都是之前被累扯绳子勒出来的,这条红深深浅浅的瘀在一团,在惨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深重的圆圈。
累的指甲搭到了鹤衔灯的脖子上,他故意拿指甲的尖端戳了一下被勒出的红,啧道:“果然,拿掉之后好了许多。”
“哈?”
没等鹤衔灯说话,累便把手缩了回来。他皱着眉头,指头和指头交接在一起轻轻碰了碰,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