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拿脑袋撞了下银古。
“额哦哦哦山主大人?”银古表现得异常浮夸,“您来啦!?”
虫师看着面前僵着脸死瞪着自己的巨龟,把之前摘下来的那朵粉蝶花递了过去。
山主:……?
它看起来一头雾水,但还是把嘴凑了过去,叼着花开始吧唧吧唧。
过了会,山主又拿脑袋撞了下银古,这次虫师学乖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竹筒。
“麻烦多给点啦山主大人。”银古双手合十,朝山主拜了拜,“你肯定也不希望我天天来找你吧?”
山主摊着张脸,用死鱼眼瞪了眼银古。
它把身子伏了下来,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滴眼泪挂在了上面,随后,就像成熟的果子会从树梢上掉下来一样,山主的眼泪正好落进了竹筒里。
这滴泪在竹筒内滚动,它像是散发出了什么好闻的气味,吸引了几只灰黑色的虫。
“啊呀。”银古摇了摇竹筒,里面的眼泪已经凝固成了一小滩彩色的结晶,像是烧化的琉璃一样在里头咕噜咕噜的转,“这一点可不够啊。”
虫师把竹筒往山主的眼睛底下伸,端的那叫一个锲而不舍:“真的不够啊!”
山主:……
山主只想爬。
在他俩因为份量问题进行拉锯的时候,鹤衔灯的嘴依然在动个不停。
“所以说啦!我才没有被十二郎讨厌!”
“它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因为大晚上的也不好出山,银古便决定去鹤衔灯家里借宿一晚。
他背着箱子跟着鹤衔灯往回走,发现回去的路上照样有着大丛大丛拿来当路标的花。
最开始遇上的是几朵夕颜,雪白雪白的簇拥在角落里,像是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萝卜缨子,又大又密,一点一点的看着怪可怜的。
银古顺手摘了两朵,又看见了几朵歪七扭八的桔梗,估计是因为长得不巧运气不好,这倒霉的花被菟丝子给打了个死结,原本美丽的紫色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变得朦朦胧胧的,跟被水打湿了似的,憔悴的挺立在草丛中,风一吹便在原地瑟瑟发抖。
“啊,真可怜。”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银古也没有去管,他转悠着手上的夕颜走到了鹤衔灯的旁边,趁鬼不注意,呼啦一下把花给丢到对方的头发上了。
“白发戴白花。”银古讲了个比山里的风还冷的笑话。
“……”鹤衔灯明显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把花从自己的脑袋上撇掉,当着银古的面踩掉了一朵白里透绿的蘑菇。
虫师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你真的很无聊。”鹤衔灯说。他把木屐往旁边的树干上磨蹭了一下,顺势蹭掉鞋底上黏着的粘稠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