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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不过半日,独孤山庄的柳非银接了绣球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他跑得再快,也没小梅斋里那群堪比八婆的男客嘴快。

绿意先一步去打听那招亲的一家是什么来头,不多久就回来禀报说,是城中绣坊的金牌绣娘,姓杜,单名一个娴字。杜家也是靠手艺吃饭的,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白清明和柳非银比那招亲的家人先一步去了独孤山庄,柳非银的爹娘去了都城参加皇帝陛下的生辰宴,家中能主事的除了上了年岁的祖母,也只有独孤金金这个不着调的长姐了。

“啥?你抢了人家的绣球?!”独孤金金一嗓子吼出来,直接上手去拧弟弟的耳朵,“还是那个满脸芝麻的大饼脸杜娴?!”

“我不过是去小梅斋喝个酸梅汤,招谁惹谁啦!”柳非银把前襟拉开给金金看,原本的淤青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现在还有扩大的趋势,他脸色凝重地说,“你说什么样的姑娘能隔着一条街把我的胸口砸成这样的?”

独孤金金看到那瘀伤吓了一跳,那鸳鸯绣球轻飘飘的,都能砸成这样,她满脑子顿时都是那杜娴闹小性子撒个娇扭捏地捶个胸,弟弟就要吐血身亡的样子。

“笨蛋姐弟。”白清明悠然地吹着茶水上的浮沫,笑道,“你们没听说过穿红衣横死的女童不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只要从奈何桥上纵身跳进那淤黑的忘川河,以河中枯骨戾气作食,就可化为厉鬼回到人间吗?”

“那杜娴小时候还上了几天女学馆识字,不可能是厉鬼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那绣楼七年前出的那桩惨事了。那天非银逃学,我去抓他回来,就遇到个嫁不出去的困难户姑娘被拒婚跳下了绣楼,脖子都摔断了……不过我后来听下人婆子纳鞋底时念叨,仵作敛尸时发现那姑娘已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不过那种事嘛,人都死了谁知道真假……”

明明是大暑天,独孤金金却无端地打了个冷战,忙摆手说:“要死了,还是说一下怎么应付那姓杜的一家吧。虽说以杜娴的门楣和长相,再过三百年也跟我们独孤家扯不上关系,可这绣球毕竟是我这笨蛋弟弟接的。风俗是如此,他们要是主动拎着个包袱来独孤家做个小妾,我们也不好嫌弃啊。”

柳非银嘴角抽了抽,好似踩了一脚狗屎:“怎么不好?脸大肯定吃得多!”“也是啊,家里再多个你这样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真是苦恼得很呐。”笨蛋姐弟俩都一脸的苦恼,说了半天完全没抓住重点。不过一听他们说起吃来,白清明真的就饿了,把茶杯一放坦然地问:

“太阳都落山了,什么时候吃饭?”于是,独孤金金只得带他们先去吃饭。独孤家的伙食比锦棺坊的要好,吃到一半独孤金金的侍女苏尘就如临大敌地跑进来道:“那芝麻大饼脸全家都来了!在府门口等着呢,芝麻大饼脸还带着包袱。哼,这个时候来咱们府上,摆明是来蹭饭的!”

这杜家不笨,不过是个小富之家,女儿相貌又平庸,他们明显也知道自家根本攀不上这门亲。可风俗是拿了绣球,就等于定了亲,他们可不敢指望叫独孤家抬顶小轿去接人,只能自己巴巴地把女儿连夜送来,先坐实了这个名头。

独孤金金拍拍胸口:“放心,有本小姐在!”白清明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也慢条斯理地说:“惹是生非的家伙等着,我跟金金同去,吃过饭正好走走消食。”金金小姐和白老板潇洒地抬头出门去拯救公子的贞洁,帅倒了一整院的下人。独孤山庄的整处宅子实在太大,一折一返间,姓杜的一家三人都已经等得焦躁不已,正恳求看门的护院再进去禀报。

白清明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金金主仆形容为芝麻大饼脸的姑娘,有雀斑,脸盘饱满,倒是个有福长寿的面相。不过这副好面相却蒙了一层沉沉的灰色雾气,已有折寿损福之态了。

“你就是杜娴?”白清明问。

杜娴忙福了福身子:“是。”说着茫然地看了看白清明,又看了看在旁边亲热地挽着他手臂的独孤金金,心想着应该是府上的哪位不常露面的堂表公子。

白清明出来时顺手拎了那鸳鸯绣球往她手中一塞,笑盈盈地道:“听我们家非银说,下午他在小梅斋吃茶,却从窗外飞进来个绣球。小姐想进独孤家也是可以的,那就使点力气再抛一次,只要能抛到三十丈之外,我们就认了,如何?”

不等那杜娴回答,就见一直站在她身边那个强忍着羞耻似的青涩小少年忍无可忍地怒道:“你们未免欺人太甚!又不是我们家逼着你们家的公子接的绣球,跑个没影让我姐姐难堪也就罢了,把人送来了还推三阻四的!既然不愿意娶我姐姐,当时为什么要去凑热闹,平白坏了我姐姐的好姻缘!你们不要她,那她怎么嫁人!”说罢干脆坐到地上撒泼大哭起来。

这孩子一闹起来,这问话都没法问了,只能先找了几间偏僻的客房把他们安置下来。柳非银受到了惊吓,扇子都掉到了地上:“你大暑天热傻啦,竟让他们住下!”“我也不想留他们,不过……”白清明拉开他的上衣,眉间有了怒色,“看看你胸口的瘀伤,难道要我去忘川河捞人不成?”华丽的紫色外衫里那原本拳头大的淤黑已变得铜镜那么大,而且轻轻一戳就疼痛入骨,柳非银愣了:“这是什么东西?”“忘川河里带出来的尸毒。”最多三日尸毒就会扩散到柳非银全身,那他这副壳子也就废了。当夜柳非银就发了高烧,白清明感觉挨着自己的人烫得像刚烤熟的地瓜。不知过了多久,燥热浮动的夏夜一霎间好似凉了下来,连窗外那鸣叫的夏虫都没了声音,死一般的寂静,带着水汽的冰凉,和滑腻腻的腥臭味。白清明心中暗叫,来了。不知从屋子的哪个角落里骨碌碌地滚出个长流苏的绣球,一直滚到床脚,藕荷色的床帐被吹开一个角。那绣球翻滚了两下,突然睁开一双俏生生却狠戾的眼睛,那湿淋淋的头发流淌着腥臭的黑水……这哪是什么绣球,分明就是一颗黑漆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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