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能不能借你车用一下?”许姐面对这些十分为难,“我家那口子不在家,要不你帮我看着,我去找人帮忙。”
“不用。你等我一下,我先送我的回去,等下过来帮你送。”
“谢了啊妹妹。”
“跟我客气什麽。”
孟浠眼看着舒窈自己带回家这些发的福利,接着又帮好友运输。她自己领了东西站在那里,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拉回娘家的话,可以喊哥哥来帮忙。可这是一冬天的冬菜,如果拉回娘家,那麽她是否这个冬天不再回婆家。
从刚开始被打的惊惧愤怒中回过神来,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自己脸上的伤好了,得知孙耀祖同样在单位出尽了丑,犹自不解气。狗东西敢动手,活该你丢人现眼。
“孟浠,我帮你拉回去吧。”
同厂子的小吴推着车子主动开口,小吴是厂子的办事员,大学生。两人并不算熟悉。眼看天色已暗,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帮忙。
冬菜全都拉回了娘家,这次她真的是豁出去了。孙耀祖那狗东西敢跟她动手,这回一定得拖出个结果。她自己在娘家不好过,孙耀祖一家子也绝对不会好。
舒窈眼看她和小吴一起离开的厂子,一时间不由的哭笑不得。前世她就是嫁给了吴二虎,今生这是又掺和到一起了?这莫非就是天定的缘分。
吴二虎将孟浠的冬菜福利送回孟家,她妈妈看到这些,眉头皱成了疙瘩。当着吴二虎的面什麽都没说,等男人走後她拉住了闺女。
“你计划就这麽跟你婆家抻着?”
“不然呢。我被打了,然後自己回去吗?”
“两口子打架有什麽的,你哥嫂不也年年都打,还不是过的好好的。你嫁进孙家这麽长时间,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搁哪个婆婆也会有意见。你把孙耀祖也给打了,又没吃多大亏,你还想要咋。”
“妈丶你闺女被打了,你就这麽不当回事?我哥不给我做主就算了,你当娘的也不心疼我。”
“你也把人家打了,你让我们咋给你做主?”
孟浠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娘递给她毛巾,伸手拍拍她肩膀。“闺女,不是娘不心疼你。娘跟你说过多少回,女人要懂得示弱,柔能克刚。你咋就不懂呢,老是跟男人来硬的咋行?”
“你怎麽知道我没示弱?我好话说了多少,哄了多少,床上温柔小意。可他不还是那样,一旦有t争执都是向着他娘。这回被他爹三言两语,居然动手打我。”
“你是儿媳妇,多做点儿事或者被婆婆训几句有什麽的,何必这麽较真。跟婆家闹掰了,你现在怎麽办?你以为孙家能同意跟你离婚放你走吗?”
“我丶我知道离婚没那麽容易,婚姻不是儿戏。娘,你就让我在这儿住着不行吗?”
“你这麽大的闺女,不好好生个孩子过日子。一天天的跟我们老的挤在一起,娘心里能好受嘛。”
孟浠不管母亲如何说,反正就是不回婆家。她在娘家住着,粮食关系却在婆家。每月没供应得去买高价粮。她这日子不好过,孙家没了她给洗衣做饭,同样过的一团乱麻。
一大早就听见孙耀祖跟他娘嚷嚷,说她没戏干净衣裳。孙母一个劲的道歉,让他脱掉再换一件。
心情烦躁的脱掉,结果另一件同样。一大早衣裳不干净早饭难以下咽,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重生的人怎麽过的这麽凄惨。
出门时正好碰都舒窈他们两口子也骑车去上班,大家去单位的时间都差不多。他自己形单影只,那边两口子跟孩子道别,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那幸福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重生的人按理说知道事情的轨迹,应该生活更好才对。可他如今却不如前世,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从舒窈离开开始的。
如今这个时代,一切都有政府控制,私人没有发展馀地。从现在到八十年代基本没什麽变化,单位生活都不变,唯一能改的就是婚姻。可他改是改了,却不是变好而是变坏。
小黄鱼,关键还是得手里有钱。舒窈她能这麽舒心,还不是小黄鱼的功劳嘛。他将一切都归到小黄鱼上,望着苏家皱着眉,舒窈能将钱都藏哪儿呢?
接连几天他都在观察苏家,可最後只能长叹一声。苏家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有人,想偷是不行的。而且他这胆子,想想也不敢。如今入室盗窃罪名很重,万一被苏向东给逮着,打折他两条腿都算正当防卫。
琢磨半天不敢下手,舒窈给自己找的男人太硬,他刚不过。晚上坐在院里吃饭,听着隔壁欢声笑语。俩孩子喊爸爸妈妈,苏向东好像在喂孩子吃饭。
“儿子,不许挑食。乖乖吃了菜菜,吃菜菜才能长高高。”
“爸爸丶”儿子的声音清脆稚气,带着丝撒娇的意味。“菜菜不好吃。”
“乖,不可以挑食。我们许许难道不想长高高,以後才能保护妹妹啊。”
“好吧。”
然後是闺女娇软的奶音:“爸爸,我吃。”
“嗯,我们依依最乖了。”
舒窈轻轻的笑声,讲话时柔声细语,是他很多年不曾听到过的语调。遥想当年年少,她也曾如此温柔贤惠。可後来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强势。没想到她对着苏向东是这样的。
他从傍晚一直听到苏家熄灭了灯,听到苏向东哄孩子睡觉,舒窈出去上厕所他说等一下他陪她去。然後俩人一起回来,大门口的时候有女子轻柔的低吟,开口声音软软的娇嗔。
“你干嘛啊,让人看到多不好。”
“不会看到的,三婶在屋里哄孩子呢。”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温柔缱绻。“我这回走了半个月,有没有想我?”
“想了。”
女人声音如水,娇滴滴的一点不像他印象里的样子。他靠着院墙萎靡的坐下来,听着隔壁夫妻俩进了屋。看着隔壁关了灯,不知道是真的听见了,还是心里的想象,他好像听到了男女交织的声响。
能让人羞红脸的声音,他却听的脸色煞白。脚步踉跄的起身回房,跌跌撞撞痛苦的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