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谈月甚至能猜到后面面临着什么,眼睫止不住颤抖,不敢和他对视,仓皇把眼睛垂下。
“上车。”他道,“别让我在这里跟你算账。”
这一声像从天外传来,待关谈月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没了男人遮挡,数不清的风和雨劈头盖脸砸下,她用手遮住额头,只得跟着他走到马路对面。
来到宾利车旁边,魏赴洲却把副驾驶的门打开,勒令她坐进去。
关谈月没了办法,只能钻进去,系好安全带。魏赴洲替她把车关好,自己绕了一圈,坐进主驾驶。
也是这一瞬间,关谈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才发现方向盘套上全是暗红的血迹。
魏赴洲不说话,也不开车,受伤的那只手就这么搭在方向盘上,他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关谈月一眼瞥见那只手,几乎被鲜血浸染,手帕干涸黏在上面,绝对伤得不轻。
怎么伤的?她胡乱想着,他怎么没死了呢。
有时候,关谈月居然会想象如果他来找自己的路上,不小心被车撞死,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不必时刻提心吊胆,琢磨着如何逃离他的魔爪了。她还想恶人自有天收,自己当年确实做过不好的事,如今受到这样的惩罚只怕也够了,怎么魏赴洲没遭报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脑子很乱,想了一堆不该想的,魏赴洲就是没动。
空气中凝固着死亡般窒息的气息。直到关谈月再也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魏赴洲恰好在这时抬起头来。
那目光太过晦暗,关谈月只消瞧上一眼,就呼吸凝滞,忘了喘息。而男人的眼里又带着浓重的欲望,极具侵略性,从她微湿的头发一直望到下巴,最后定格在她眼上。
关谈月无法忍受这样的打量,壮着胆子道:“魏赴洲,你想怎么样。”
魏赴洲低低笑了声,双眸潮红:“你就那么爱他,抛下一切也要跟了他?”
这话问得很直白,关谈月一愣,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自小骨子里的高傲让她不愿屈从,张口便道:“我不爱他,难道爱你么?什么叫抛下一切,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那个曾经让她留恋的家再也回不去。而魏赴洲,不过是一个会把她往死里折腾的恶魔。
魏赴洲眼色一沉,他实在不喜欢她这副模样,总是傲慢、厌恶、嫌弃,好像他是块令人作呕的污物,连她关小姐一个正眼都不配。
他眸中染上近乎偏执的疯狂,再也忍不住,猛地捏住她的脸,吻上去。
两唇相碰的瞬间,关谈月懵了,打死也想不到,魏赴洲竟会做出这等举动。
他的吻带着浓烈的恨意与不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强硬包裹她的小唇,连一丝一毫都要索取。
关谈月那会儿被吓傻,停顿了好几秒,直到对方试图用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她才彻底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她拼命挣扎,用手狠狠捶打他,用脚踹他,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关谈月顾不得那些,只想快点挣脱。
魏赴洲感受到她的抗拒,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将她狠狠禁锢在自己怀里,趁其不备将舌头伸进去,贪婪地吮吸每一寸,跟动物留气味划下领地,恨不得将其彻底占有。
他想要她——如果不是因为在前座,只怕早就把她的衣服扒光——他想要她想得简直发疯。
许多个日夜,她躺在他身侧,搞得他一整宿一整宿睡不着觉,心里的欲望与日俱增,除了自己疏解没有任何办法,本不想在这方面强迫她,她却偏要一再刷新自己的底线。
她居然背着他跟闻钰跑了。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说爱别的男人。
她怎么敢。
魏赴洲越想越气,许是太过用力,掌心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又裂开,鲜血顺着关谈月的脖颈往下淌。
在雪白的皮肤上,一抹殷红的血迹尤为扎眼,像雪地里盛开的玫瑰。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关谈月气得直掉眼泪,豆大晶莹的泪珠滴落到二人唇齿相依的吻间。
魏赴洲被这冰凉的泪一激,短暂顿住,也是这时,关谈月逮住了空隙,猛地把他推开。
她眸中含泪,抹了一把脖子,看到是一手的血,大喊:“魏赴洲,你就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