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予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地放下去:“……谢谢。”
舒橪的动作很仔细,修长的手指翻来覆去,几下就把橘子皮分成了六瓣,花朵一样的形状。有些橘络勾连在果皮和橘瓣之间,经不住他随手扯弄,断弦似地崩开,声响又轻又闷,含糊不过他的眼睛,被细致地拈去。
清新酸甜的气味,牢牢占据住嗅觉。不知为什么,梁知予居然想起望梅止渴的典故,一个疑问终于浮上心头——
怎么能止渴呢?
难道不是……
越来越渴吗?
“拿着。”
舒橪把剥干净的橘子递给她。
梁知予伸手去接。
碰到了他的手。
抬眸。
再碰到了他的目光。
她没来由地一怔,本能就要缩回手去,却猝不及防地被舒橪攥了个正着。
相贴处的皮肤滚烫。
梁知予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唯独掌心里冰凉的水果触感,提醒她,一切都不是意外。
舒橪倾身过来,压在她耳边低语:“车都开到这儿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
走进房间的,变成了两个人。
房卡刚插进卡槽,梁知予就被掰过来接吻。
舒橪一颗报复心,此刻终于得到施展,含着她的唇瓣时轻时重地吮,舌头很不讲理地探进去,不留任何退路给她。
梁知予的腿脚渐渐软下去,耳边嗡鸣一片。
舒橪察觉到她下坠的趋势,一把捞住她的腰,愈加低头,吻得咄咄逼人。
不知道谁碰到了开关,头顶忽然一暗,纠缠的身影顿时被笼进黑暗里,只有房间床头一盏昏黄,映出幢幢的影。
外套很重,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一声。
片刻间,舒橪已经触及她衣服之下的肌肤,柔软细腻,如一块暖玉,让他不舍得释手,久久地流连其中。
梁知予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她瘫软在舒橪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下颌,那里生长着青色的胡茬,触感很硬,有点扎人。
“……你今天没刮胡子吗?”
舒橪一愣。
“早上出门之前都有刮。可能又冒出来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她:“怕疼?”
梁知予含含糊糊“嗯”了声。
舒橪把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捏了捏她的耳垂,轻声细语里透着点坏:“那我……尽量轻一点。”
他还真没骗她。
只是……
太过头了。
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每个毛孔都深深地颤栗,魂魄也要被勾走。
被子在手心里攥紧,又松开,梁知予的意识离散,几度要撑着身体坐起来,最终却只能脱力地倒回床上,膝盖微微打着颤。
舒橪终于直起身子,抬手抚摸她汗湿的头发,不安好心地问:“这样,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