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瞎开啊!那是我爸爸刚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最新款!很贵的!”
小夫看着飞机那惊险的动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眼见胖虎的操作越来越离谱,飞机径直朝着河心飞去,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紧紧抓住胖虎正在操弄遥控器的手臂,“快!快给我!让我来!”
“别捣乱!马上就控制住了!”胖虎挣扎着,两个男孩顿时扭作一团。
遥控器在争抢中被胡乱按动,天上的飞机更加癫狂了,在空中猛地转了一个毫无章法的圈,然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机头一沉,直勾勾地朝着河面坠落下去。
“啊?!要飞远了!掉下去了!不行!快拉起来!拉起来啊!”
小夫看着失控的飞机,急得直跳脚,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绝望的颤音。
眼看飞机彻底没救,胖虎也慌了神,他猛地一把将遥控器塞回小夫手里,像是甩掉一个烫手山芋,然后转身,迈开粗壮的双腿,头也不回地就往岸上跑:
“我不管了!还给你!谁让你的飞机这么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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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一下!胖虎!等等我啊!你别跑啊!”
小夫手忙脚乱地接过遥控器,看着胖虎迅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天上正在下坠的飞机,简直欲哭无泪。
他只能一边徒劳地朝着飞机坠落的方向奔跑,一边拼命地按动着遥控器上所有的按钮,试图创造奇迹,“喂!回来!快点给我飞回来啊!求求你了!”
然而,奇迹并没有生。遥控器毫无反应,显然在刚才的争抢中可能碰到了开关或者内部线路出了故障。
小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架心爱的、才到手没几天的新飞机,划出一道无奈的弧线,“噗通”一声,轻飘飘地栽进了浑浊的玉河水里,溅起一小朵微不足道的水花,随即沉了下去,只在河面上留下几圈渐渐扩散的涟漪。
“啊……我的……我的新飞机……”小夫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河边的草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遥控器也掉在了一边。
他失神地望着飞机沉没的地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才买没多久……结果就这么泡汤了……这下完了,妈妈肯定会骂死我的……呜呜……”
想到母亲怒的样子,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几乎要和大雄一样哭出来了。
他就这样呆呆地跪在那里,沉浸在损失爱机和即将面临责骂的双重打击中,过了好一会儿。
“……嗯?”
就在小夫万念俱灰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飞机坠落的那片水域,似乎有些异样。
那里,原本平静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一连串密集的水泡。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但很快,水泡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急,范围也越来越大,仿佛水底下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呼吸,或者……正在苏醒。
小夫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悲伤,甚至忘记了害怕,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沸腾般的水面。一种莫名的、混合着好奇和隐隐恐惧的感觉攫住了他。
生了什么?是河底沼气吗?还是……?
未等他理清思绪,异变陡生!
就在那团剧烈翻涌的水泡中央,一个巨大的、布满深色鳞片的、长长的东西,猛地破水而出!带起的水花四散飞溅,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短暂的光芒。
那是一个……脖子?一个极其修长、弯曲如蛇的脖子!
小夫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粗壮的脖子向上移动,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他只在图画书和博物馆里见过的、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硕大的头颅!
那头颅上覆盖着角质鳞片,口鼻部狭长,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镶嵌在头颅上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着的、散着不祥红光的宝石,正冰冷地、带着某种原始的好奇与审视,直勾勾地盯住了岸上这个渺小的人类男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小夫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却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瞬间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他瘫坐在草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只存在于史前时代的、本应早已化为化石的庞然巨物——那颗蛇颈龙般的头颅,静静地矗立在河面之上,与他对视。
玉河的水,依旧在无声地流淌。
但空气中,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不安的悸动,正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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