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敦已石化了的雕像。
陌生人尚且都扶她一把,她嫡亲的兄长,眼里却只有他的官位。
明妩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还好,她就要离开了,就要从这些束缚她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左手小臂内侧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一把火点燃了,在那皮肤上灼烧着。
烧进骨头里。
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骨髓。
"呃……"
明妩脸色煞白,痛得瞬间倒在地上,蜷缩起来。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视野开始天旋地转,面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遥远。
黑暗如同潮水汹来。
恍惚间,她间到一个陆渊高大的身影朝她奔来……
“阿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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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妩是在一片熟悉的乌木香中醒来。
怎么都逃出城了,还能梦见他。
真是晦气。
不对!
明妩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华丽的锦帐。繁复的花纹像一张巨大的网,兜头罩下。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是那车夫救了她?这里是……客栈?
明妩动了动,想要坐起,却发现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酷刑。
"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深潭表面凝结出的冰,光滑,冰冷,映不出丝毫光线。
这声音刺破了室内的死寂,也瞬间击碎了明妩勉强拼凑起来的侥幸。
是他,陆渊!
明妩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陆渊就坐在床边的梨花木圈椅上。
窗外应是黄昏,残阳的光线挣扎着从半开的窗棂透进来,却无法照亮他所在的那片阴影。
他的大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只能看到一个冷硬利落的下颌线条。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房间里静得可怕。
明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一声声快要撞破胸膛的心跳。
陆渊没有动怒。也没有立刻质问。甚至没有靠近。
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然而,那无形的,庞大的压力,却比任何时候更让她窒息。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稠得化不开。
时间,在这绝望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滑过。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