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贾代儒听完所有,半晌没动。
两夫妻相顾无言。
管了族学这么多年,说账目一点没问题,那根本不可能。
可这口气……
贾代儒忍不住给自己顺了顺胸口。
荣国府的人都不出头,还站在尤氏那一边,族里……就更不可能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在贾珍刚死的时候,提议换族长。
可恨!
想到那时候,他和贾代修几个族老还商量,是不是是借着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族产和京里将要办的祭田由他们几个族老轮换经营的时候,他就只剩满嘴的苦涩了。
他们都看错了呀!
这还不如贾珍在的时候呢,至少他在,尤氏不得他喜,就是有再多的想法,都只能是想法。
贾珍这么死了,蓉哥儿压不住她。
“老头子”
柳老太看贾代儒呼吸又急促起来,忙帮忙给他抚胸口,“你可不能有事啊!”
他们想欺东府的孤儿寡母,老头子要没了,就要轮到别人欺负他们家了。
“……无事!”
好一会,贾代儒才缓过那口气,“族里的事,就这么着吧!”如今连西府的老太太都因为还库银,东西二府各俱升官,维护起了尤氏,他再闹也闹不出什么了。
他这一会,只庆幸是老妻过去哭诉,自己没动。
“瑞儿呢?”
都看不起他。
贾代儒也知道自己是没本事找场子了,便一叠声的道:“他的烧早退了,让他来背一篇课文。”
于是病中的贾瑞便被小厮抬过来背书了。
……
宁国府,尤本芳赶走了所有该赶的,又在家看账房送来的账本。
不同于西府贾赦、贾琏抄各个管事家,恨不能喊打喊杀的样子,东府这边,尤本芳先让账房算的是前四十年的各项收益,再算四十年间各处的平均值。
算好了这个,又算赖升开始做私人小账本后,宁国府各项收益的平均值。
两边一减,少的部分,差不多就是他们一起贪墨的。
赖家这边有账本好弄,其他人把缺失的一部分补上便可。
补不上,置了产业,那便把产业交上来。
总之视这些人的平日表现,或者主动交付的情况,只要不是太过份的,给你留一部分,换一个庄子,一家子去当庄户去。
表现不好的,或者一家子想方设法隐匿财产,那就主犯卖去黑窑,从犯打散,扔到各庄子干最累的活。
所以,一直以来,宁国府这边都是安安静静。
只有账房是最忙的。
一天到晚的,几个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拨弄的飞起。
“先生,我真的是族长了。”
蓉哥儿太兴奋了,送走所有族人,还是没磕睡,干脆就去找了彭先生,“昨儿按您教我的干,政叔祖就说我是族长,我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
“好好好!”
彭先生也为自己的学生高兴,“当了族长,你就要更努力了。”
“嗯,我知道的。”
蓉哥儿大力点头,又跟先生细说昨天在学堂生的一切。
“……能这么顺利,也多亏了母亲!”
“你知道就好。”彭先生很欣慰,“大奶奶一心对你,你是做儿子的,也当好生孝顺。”
再进宁国府,主要是因为贾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