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的是一位面色萎黄、腹部胀大如鼓、四肢却纤细如柴的年轻妇人,她由家人搀扶,气息微弱,病情显然十分沉重。她已辗转多家医馆,皆未见效。
太医院派出精于内科的李太医。他仔细望闻问切后,沉吟道:“此乃臌胀之症,属疑难。观其色黄,腹胀如箕,当属脾虚湿困,肝气郁结所致。需以健脾利水、疏肝理气为治。”随即开出了一张药方。
轮到苏浅宁,她并未立刻诊脉,而是先仔细观察了妇人的眼球,按压其腹部,并详细询问了其小便情况及过往病史。随后她才诊脉,脉象沉弦而细。
“李太医诊断脾虚湿困、肝气郁结,大体不错。”苏浅宁开口,先肯定了对方的判断,随即话锋一转,“但此病根源,恐非仅在肝脾。”
她转向那妇人,声音温和却清晰:“夫人,你是否长期食欲不振,尤其厌恶油腻之物?且右侧胁下时有隐痛?”
那妇人虚弱地点头。
苏浅宁对众人道:“此症,我更倾向于诊断为黄疸,臌胀为其并症。病因很可能在于肝脏本身受损,导致其疏泄功能失常,胆汁淤积,泛于肌肤则黄,水湿内停则成臌胀。单纯健脾利水,恐难根治,需着重疏利肝胆,恢复其功能,兼以利水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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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出的肝脏受损为核心病因的观点,比李太医的肝气郁结更为深入本质。李太医的方子虽也对症,但更侧重于标,而苏浅宁的诊治思路则直指本。
几位见证名宿低声商议,顾清砚亦微微颔。最终评判:双方诊断皆有理,但沈知微之论更切中病源,见解更深一层。
第二局,济世堂再胜!
三局两胜,胜负已分!
台下爆出震天的欢呼声,尤其是那些曾受惠于济世堂的百姓,更是激动不已。太医院众人面如死灰,张承恩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第三场,外伤急救处理,照常进行。
模拟一名左前臂被利刃划开深长伤口、血流不止的伤患。太医院的刘太医迅上前,用的是传统金疮药粉加压包扎之法,动作熟练。
而济世堂的年轻医师,则在苏浅宁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只见他先是以烈酒清洗伤口周围,然后用特制的止血钳迅夹闭可见的出血点,接着以煮过的羊肠线进行皮下和皮肤分层缝合,最后才敷上特制的消炎药膏,用消毒纱布包扎。
整个过程流畅迅,虽然那缝合的场面让一些观众感到不适,但其处理之规范、止血之高效、以及对减少感染风险的考量,明显越了太医院的传统方法。
无需评判,高下已分。第三局,济世堂毫无悬念获胜。
“三局全胜!”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引得群情激昂。
“张承恩,你可有什么话要对郡主和济世堂说的?”夜景洐手指尖叩着桌面看着张承恩问着。
张承恩脸色惨白,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踉跄上前,对着苏浅宁和见证席,深深一揖,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颓然:“济世堂医术…精妙绝伦,老夫…服输!此前多有冒犯之言,皆…皆是我等坐井观天,今日收回!”
说完,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再也无颜停留,带着同样失魂落魄的两位太医,仓促下台,挤开人群,狼狈离去。
广场上,掌声与欢呼声如同雷鸣,经久不息。
苏浅宁立于台上,接受着万众的瞩目。阳光洒在她身上,那身素雅的医者服仿佛也散着光芒。
三局两胜,实为三局全胜!她以无可争议的实力,彻底击溃了太医院的刁难,证明了自身医术的价值与济世堂的正统性!
夜景洐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那位皇室内侍监,也暗自点头,将今日所见深深记下。
经此一役,女神医苏浅宁之名,不再有任何争议。她的医术,她的理念,如同她今日在台上展现的风采一般,深深烙印在了京城乃至整个帝国医界的心中。
济世堂,这块招牌,从此坚如磐石。而太医院固守的所谓正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难以愈合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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