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受委屈!我只怕您不在我身边!”孟顽急切地喊出口,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孟顽却不想再听了,她将头埋在李翊怀中不肯出来。
“朕不说,这些事也会发生。”他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孟顽的脑袋,“而且,总要为你多想一些。”
“不要!”孟顽坚定地拒绝,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这些。
“没有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留下了,李翊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面上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他细心的替孟顽将眼泪擦掉,嘴上却责怪道:“你这说的才是胡话。”
孟顽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哭,哭的李翊心软,不再提这些让孟顽伤心的话。
她年纪小,又刚与心上人情投意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听不了这些生离死别的话,所以李翊只好放弃。
许是因为知晓了李翊或许有一天会先她一步离开,孟顽这几天经常黏着李翊,恨不得无时无刻都与他在一起。
宫里的人只觉得圣人与娘娘感情似乎更好了,可只有李翊看出孟顽眼中淡淡的悲伤,她这几日总是有些闷闷不乐。
李翊开始后悔,不该和她说这些事情的,为了一些没影的事情,惹得孟顽为此伤心。
其实孟顽不开心并不是全都因为这些事情。
近来她开始学着一个人处理一些简单的宫务,刚接手时,一切都很是顺利,她做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只是事情一到了尚宫局这边就变得有些难办了。
郑尚宫似乎是有许多法子与她作对。
不是拿各种规矩做理由,各种拖延不办事,就是用孟顽年轻、不经事做借口暗示孟顽这个小皇后担不起事。
范南秋也曾暗示过她,若是实在拿郑尚宫没法子,可以去找圣人,让圣人为她做主。
可孟顽却摇头拒绝了,坚定地告诉范南秋,她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李翊日理万机,时常批阅奏折到深夜,孟顽不忍心用这些小事麻烦他。一个郑尚宫他可以帮自己处理掉,可日后要是再遇到王尚宫、李尚宫,难道她次次都要让李翊出手帮忙吗?
这不是孟顽想要的结果。
她是要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皇后,与他一起担负起大雍的兴衰。如果连这些事她都做不好,如何能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分担寒潮、风雷、霹雳1。
所以面对郑尚宫的倚老卖老,孟顽也没有向李翊提过一字半句,她正在行动证明,她可以做好皇后该做的每一件事。
但绿烟与云苓却不忍心她为了一个郑尚宫焦头烂额,便趁着孟顽没注意,求了范南秋将此事告到了李翊面前。
李翊听闻此事,只是抬头问了一句,“皇后怎么说的?”
范南秋将孟顽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
她垂首静静等待李翊对郑尚宫的责罚,可却迟迟不见李翊出声。
“退下吧。”
听到李翊让她退下,范南秋有些不敢置信,按照李翊对孟顽的宠爱,他应当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郑尚宫,所以李翊的回应让范南秋很是震惊。
其实不仅她震惊,冯士弘也很是诧异,等范南秋退下之后,他大着胆子问道:“圣人,奴婢斗胆,有一事不解。”
李翊头都没抬,就知道冯士弘要问的什么,“你是想问,朕为什么不帮她直接了结郑氏吧?”
冯士弘谄媚一笑,“圣人英明。”
将手中的笔搁下,李翊看了一眼窗边,外头阳光大好,丹垣皓壁,青色的琉璃瓦上像是被镀了一层金,窗棂边还摆放着一个青色长颈瓶,里头被人随手插上了几支石榴花。
那是昨日孟顽在来宣政殿的路上随手折的,她觉得好看便摆在了窗边。
没有特意修剪过,只是随意地插在瓶中,恣意随性,与石榴花的浓烈灼灼,极为相得益彰。是太极宫中没有的,也是难寻的,一股生机勃勃的野趣。
他蓦地笑了起来,似乎又看到了昨日孟顽坐在窗边摆弄这些石榴花的模样。
“她不是说可以处理好这些事吗,朕信她。”
孟珈那日满脸是血的被丢出太极宫,回府后他便知晓,自己怕是彻底完了,果然当天下午他便被罢免了官职,成为一介白身。
从前他的所做所为皆被公之于众,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这下彻底知晓了他做下的恶事,孟府瞬间墙倒众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