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伤,是你刺的。”
他平静地陈述事实,像是在提醒一个记性不好的孩子。
宋姝菀心头一梗,立刻挥演员的本能,澄澈的桃花眸中瞬间泛起盈盈水光,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仿佛挂上了细碎的泪珠。
她以袖掩面,声音说不尽的柔弱可怜,抽抽噎噎地道:
“是……是姝菀错了……是姝菀一时慌乱,猪油蒙了心,竟伤了世子……世子你打我吧,骂我吧,姝菀绝无怨言……”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话对萧玦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他肯定心软得一塌糊涂,反过来安抚我。
可对这个疯子说……他不会真的兴奋起来,顺手就给我一巴掌吧?
毕竟他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
心那是黑得透透的!
她赶紧找补,语气愈甜腻娇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可是……世子您是顶天立地的君子,风光霁月,打我这弱女子,您定然下不去那个手。骂我这般知错能改的可怜人,您肯定也张不开那个尊口……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从袖子缝隙里观察赫连闳的反应。
赫连闳果然被她这番表演弄得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眼前这女子,明明怕他怕得要死,下手时却又狠又准。
明明心里不知在怎么骂他,面上却能摆出最无辜柔弱的姿态,说出最甜腻奉承的话。
坏得坦荡,却又怂得真实。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灵动鲜活、表里不一的生命,活着或许比死了更有趣。
就这样好好地活着气人,似乎也不错。
当然,不能只气他一个人才是。
于是,他顺着她的话,用一种近乎宽容的语气道:
“无妨。想来二小姐也是吓坏了。这道伤……看着吓人,实则并未伤及要害,不至于致命,你莫要害怕。”
不至于致命?
那你刚才说什么再刺一次我就真的没命了?
唬我呢?!
宋姝菀心中吐槽,面上却露出如释重负又感激涕零的表情,用力点头:
“世子您真是全天下最宽容、最大度、最善良的人了!姝颜对您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么好说话?
我不会是记错剧情了?把西陵世子的变态属性给记错了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果断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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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那天晚上谢允之被他的人绑成粽子吊在城门楼子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这话可是谢允之那家伙血泪的总结!
赫连闳似乎被她那夸张的奉承取悦了,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
他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虚弱:
“二小姐,血似乎流得有些多了,我双手麻,使不上力气。不知……可否劳烦你,将我怀中的帕子取出,暂且替我按住伤口止血?”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她,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力自救的伤患。
宋姝菀心中警铃再次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