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景明帝,面色阴沉,眼底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暴戾。
当赵奕身着一袭风尘仆仆的王袍,踏入大殿的那一刻。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有幸灾乐祸,有担忧,有冷漠,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罪臣赵奕,参见父皇。”
赵奕走到大殿中央,撩起衣袍,单膝跪地。
“北狄来犯,儿臣护驾来迟,请父皇降罪。”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反而先将一个“护驾来迟”的罪名,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一手,让所有准备好弹劾奏章的言官,都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得难受。
龙椅上的景明帝,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
这时,八皇子赵煜排众而出。
他满脸悲愤,对着赵奕痛心疾地质问道:“七哥!你可知罪!”
“镇南王叔乃我朝宗亲,镇守南疆的藩篱!你为何要擅自将其斩杀?如今北狄三十万大军压境,皆因南疆藩篱已倒,你为了一己之功,将我大梁置于何地!”
他声音激昂,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更有甚者,你与那南疆妖女圣女究竟是何关系?竟能驱使南疆部落为你所用!你这般行径,与谋反何异!”
字字句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直接将赵奕钉在了“擅杀宗亲”、“引狼入室”、“勾结外敌”的耻辱柱上。
主和派的官员们立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跪倒在地。
“请陛下严惩秦王,以儆效尤!”
“秦王不除,国法不存!”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是对赵奕的口诛笔伐。
赵奕跪在中央,身形笔直如松,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
他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龙椅上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
直到殿内的声浪稍稍平息。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镇南王赵霖,勾结北狄,倒卖军械,豢养私兵,意图在北狄南下之际,里应外合,颠覆我大梁江山。”
“此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赵煜立刻冷笑一声:“一面之词!七哥,你说王叔叛国,证据何在?”
“证据?”
赵奕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忽然抬手,轻轻拍了三下。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大殿中回响。
殿外,几名禁军侍卫,押着数名身穿囚服,形容枯槁的犯人,走了进来。
为的,正是镇南王麾下的心腹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