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至于让她怀疑,颜挈是不是忘记了、记错了、混淆了。
&esp;&esp;但颜挈的态度也还算礼貌。
&esp;&esp;吧?
&esp;&esp;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
&esp;&esp;蒋明摸着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esp;&esp;年久失修的警司宿舍,还算整洁的小房间。小电锅放在桌上,却没有烟火气息。
&esp;&esp;有雅兴自投罗网?颜老板。蒋明的回答不温不火。
&esp;&esp;什么叫自投罗网?把我拷起来?
&esp;&esp;颜挈半分坦诚,伸出双手。
&esp;&esp;我记得今天你不值班。怎么又到半夜才回来?我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esp;&esp;蒋明松开皮带,把警裤换下,系上宽松的睡衣,白了一眼颜挈。
&esp;&esp;半夜的外卖费还得加三块钱呢。
&esp;&esp;当然她并不是不乐意请客。
&esp;&esp;去哪里了?蒋明挨着她躺下。
&esp;&esp;全息屏停在外卖软件的首页。烧烤还是甜点,也许可以来点小面。
&esp;&esp;你试探我?颜挈的不满顿时溢于言表。
&esp;&esp;蒋明习惯了,这个喜怒无常还专制独断的女人。
&esp;&esp;干什么去了?贩毒?抢银行?和花老板一起?
&esp;&esp;蒋明和从前不一样了。
&esp;&esp;颜挈听得出,她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激怒自己。
&esp;&esp;白痴小警狗竟然也有智商在线的时候。
&esp;&esp;颜挈的生气装不下去,笑了出来。
&esp;&esp;蒋明知道自己被她整得够惨的,再怎么说,也不该生自己的气了。
&esp;&esp;她还是习惯她在自己身边。
&esp;&esp;很多话不敢说,很多事不敢做。她被塞进许许多多无法消解的情绪,需要她为她割开表皮,放一点血。
&esp;&esp;蒋明该承认自己有斯德哥尔摩情结。
&esp;&esp;她挨着颜挈躺下。
&esp;&esp;颜挈发现她和从前不一样。
&esp;&esp;她竟然开始有城府了。这个白痴。
&esp;&esp;果然豢养的狗,绳若松得惯了,容易沾染野性。
&esp;&esp;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盲点那帮阴谋家让人舒服得多。
&esp;&esp;外卖还有半小时才到,蒋明关掉腕表,任由颜挈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目养神。
&esp;&esp;明天不放假?
&esp;&esp;腰被人搂住了。脖子上,她的呼吸热乎乎的。
&esp;&esp;蒋明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但颜挈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esp;&esp;天天不放假。蒋明回答。
&esp;&esp;这就是警察。
&esp;&esp;想去西餐厅,想在湖边吹风,想窝在车里再看一遍《纸牌屋》。
&esp;&esp;和她一起。
&esp;&esp;公家单位和私人企业一样,抓着新来的毛头小子可劲儿薅,哪给人谈恋爱的时间。
&esp;&esp;真有钱拿还清闲,都是谁给谁画的饼?
&esp;&esp;
&esp;&esp;颜挈,无事不登三宝殿。
&esp;&esp;蒋明不想猜,干等着她自己招供。
&esp;&esp;原来沉默也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