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仿佛人一踏进去,嘴唇就会开裂。
&esp;&esp;沙发上有个巨大的被子蛹。
&esp;&esp;咬着棒棒糖的颜挈撂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冲进去关暖气,一骨碌把被子蛹抽得打转,滚出个半死不活的蒋明。
&esp;&esp;身上掖着冬季警服,巨厚的冲锋衣。
&esp;&esp;双颊红红的,看样子不是睡了,是热晕过去了。
&esp;&esp;颜挈扒下她的衣服,一巴掌把她扇醒,兀自迷迷糊糊的。
&esp;&esp;当她意识到身上只有件薄汗衫时,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esp;&esp;好冷。
&esp;&esp;兴许是在雪山受了凉,也耗费太多体力,她的身体有些虚。
&esp;&esp;也或者是情绪难以解冻。
&esp;&esp;极寒已经透进骨头里,扎上根,冻得血液流经,都起冰渣子。
&esp;&esp;颜挈那一巴掌着实不轻。
&esp;&esp;蒋明抽噎着,连滚带爬地滚进被子里,哆嗦着抓起来,又紧紧包住身体。
&esp;&esp;感觉好些了。
&esp;&esp;颜挈看着她,简直气疯了,一脚实实地向被子蛹中部踹去,像踹一个大不倒翁。
&esp;&esp;爹的,作什么死
&esp;&esp;一边骂着,一边继续左右开工,把她的宝贝被子扒开。
&esp;&esp;蒋明无力地抓着被子哭。窝囊的样子又让她挨了一巴掌。
&esp;&esp;起来!起来!又咬牙切齿地拧着她拽起来,扔在沙发上,又给老娘发什么疯!不许哭!把嘴闭上!
&esp;&esp;蒋明看不清颜挈,泪水糊了一脸,哆嗦得没停过。也不知是怕,还是真冷。
&esp;&esp;没出息的东西,你哭啊!颜挈回身去柜子里翻手枪,上了膛,用力向她砸过去,去死,你陪她们去死!
&esp;&esp;手枪砸到蒋明脑袋,啪一声弹开,落在地上。仿佛隔断了传声媒介,一瞬间,颜挈也不骂了,安静得能听到蒋明呜咽。
&esp;&esp;她颤抖着弯腰去捡那把枪,泪水扑簌落下,在颜挈的注视下,将枪管塞进嘴里,扣了扳机。
&esp;&esp;连犹豫都没有。
&esp;&esp;咔哒一声。
&esp;&esp;颜挈提前把弹夹卸了。
&esp;&esp;她莫名其妙地从嘴里取出枪,眼神迷茫,盯着它看。
&esp;&esp;还没反应过来,颜挈已然扑上去,疯狂的、拼命的架势。
&esp;&esp;蒋明被打肿的脸于是又挨了清脆的两记。
&esp;&esp;她感觉自己的躯体已经被车轮轧烂了,血肉模糊地涂在路上,行人不知该怜悯还是恶心,都绕着她走。
&esp;&esp;她哭得胸膛发闷,被那个正在发疯的漂亮女人揪着着领口拽起来,掼下去。
&esp;&esp;漂亮女人的手攥得发抖,暴怒地殴打她,直到她蜷缩着挤进沙发下面。
&esp;&esp;那个女人仍不解气,拽出来照着肚子踹两脚。
&esp;&esp;你就这点出息?
&esp;&esp;钝痛在皮肉上,深深向坏死的内里扩散。她感觉自己正在被绞烂,疼得钻心。
&esp;&esp;大概不是高反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