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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凉州新政（第2页）

韩猛透过伪装的缝隙，冷静地数着敌人，判断着距离。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经过改装、加装了简易瞄准基座和绞盘上弦的神臂弩，弩槽中是一支特制的三棱破甲重箭。身旁的副队正，则握着一架小巧的、可连续击三支短矢的连弩。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打旗语：左翼伏击组，目标敌队三骑，破甲箭齐射。右翼阻滞组，目标敌队尾及侧翼，连弩覆盖，绊马索准备。中间组，等我信号，投掷‘雷火弹’后突击！”韩猛以极低的声音，通过身后手持小镜的队员，向分散埋伏在侧翼的同伴传递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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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步！敌骑已进入最佳弩箭射程，且队形因坡地略有拉长。

韩猛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掀开伪装布，半跪而起，神臂弩稳稳瞄准了队伍中间那名看似头目的骑士！

“咻——！”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寂静！几乎同时，左右两侧也有数支弩箭激射而出！

那名西夏头目根本来不及反应，胸膛便被破甲重箭贯穿，惨叫一声坠马！左右两侧也有两骑中箭落马！

“敌袭！！”西夏游骑大乱。

紧接着，右侧枯草中突然站起四五人，手中连弩“咻咻”作响，一片短矢泼洒向队尾和侧翼！又有数骑中箭，马匹惊嘶！

“有埋伏！撤！往回撤！”副头目惊惶大喊，拨马欲走。

但已经晚了！预先埋设在退路上的数条绊马索猛地绷起！冲在最前的几匹战马悲鸣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出！

“投弹！”韩猛厉喝。

中间埋伏的几名队员奋力掷出数枚黑乎乎的“雷火弹”，落在敌骑最密集处！

“轰轰！”几声不算剧烈但足够惊心动魄的爆炸响起，火光与黑烟伴随着惨叫和血肉横飞！更多的战马受惊，四处乱窜，队伍彻底崩溃。

“杀！”韩猛拔出横刀，率先冲了下去。其余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出，两人一组，默契地绞杀落马未死或惊慌失措的西夏骑兵。

战斗短暂而血腥。不到一盏茶功夫，三十骑西夏游骑，被当场格杀二十四人，俘虏三人（皆重伤），仅有三骑仗着马快侥幸逃脱。而“惊凰营”小队，仅一人轻伤。

韩猛迅指挥打扫战场：补刀未死者，收集完好的箭矢、兵器、盔甲、马匹，从俘虏口中简单拷问情报（得知他们是野利荣前锋军的斥候队，主力仍在百里外集结），然后一把火焚烧尸体与无用杂物，迅撤离现场，不留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出现在十里外的另一处隐蔽山谷，放出经过训练的猎隼，将简要战报（杀敌数、俘获、情报）传回凉州。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数日内，在凉州以北广袤的边境地区频频上演。“惊凰营”如同幽灵般的猎杀小队，以高的伪装、精准的弩射、诡诈的陷阱和犀利的突击，不断吞噬着西夏军的眼睛（斥候）和触角（小股部队），收集着宝贵的情报，并在西夏前锋军中，悄然传播开一种对“看不见的魔鬼”的恐惧。

凉州城，参谋作业室内。

莫先生根据每日雪片般飞回的战报，不断更新着沙盘。代表西夏军的小红旗，其前锋推进度明显慢于预期，且出现了不正常的分散和犹豫。而代表“惊凰营”和凉州戍军的小蓝旗，则活跃地出现在战线前方各个关键节点。

“骚扰战术见效了。”莫先生对身旁协助的学员道，“敌军斥候损失惨重，前沿情报闭塞，补给线受到威胁，军心已显不稳。林将军下一步，恐怕是要诱其分兵，或逼其主力过早进入预设战场。”

一名年轻的“特科生”看着沙盘，忽然指着其中一处隘口道：“先生，根据这几日天气记录及地形数据模拟，三日后此区域可能有沙尘。若在此处设伏……”

莫先生眼睛一亮：“仔细算来！将结果报将军！”

学院培养的新思维，正在战场上悄然开花。

凉州，军事学院地下深层密室。

这是学院最隐秘的所在，位于山腹之中，仅有一条狭长通道与外界相连，内外三重铁门，守卫森严。密室内，温度明显低于外界，墙壁上嵌着出稳定白光的特制萤石灯（学院根据林惊雪提示研制）。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安置着那个从“鬼怒岛”带回的暗红色“圣骸”。它被罩在一个特制的、半透明的琉璃罩内，罩子连接着几根铜管，通往墙外的观测记录室。

林惊雪与两位从汴京秘密抵达的老者——一位是司天监退隐的博士，精通星象与异石；另一位是皇家道观里修为精深、常年研究炼丹与金石之物的老道士——一同站在观测口，神情凝重。

“林将军，此物……确有古怪。”司天监老博士指着旁边一卷刚刚绘制的曲线图，“自送入此密室，老夫按将军吩咐，每日以铜尺测量其尺寸，以特制‘寒暑玉’记录其温度，并观测其表面光泽变化。七日来，其尺寸未有增减，但其温度……在每日子时与午时，会有极其微弱、但确凿存在的升高，约升高‘寒暑玉’半刻度。而其内部流转之暗红光泽，在月过中天时，最为明显。”

老道士则指着另一份记录：“贫道尝试以自身微末真气遥遥感应，此物似有灵性，又似一片死寂空虚，矛盾至极。它对外界元气变化似有反应，但又非吸收，更像……一种共鸣？而且，贫道观其质地，非已知任何金玉石材，倒像是……某种极高温度下熔铸万物后残留的‘核心’，或者说，‘灰烬’。”

林惊雪眉头紧锁。周期性温度变化？与日月运行相关？共鸣？熔铸万物的灰烬核心？这些描述，让她联想到放射性物质衰变、能量吸收或某种奇特的能量晶体。但以这个时代的认知和检测手段，根本无法深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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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先生，若长期接触此物，对人可有妨害？”这是林惊雪最关心的问题。

老道士沉吟道：“贫道真气试探时，未觉侵蚀或不适。但此物既与‘祸斗’邪教密切相关，且来自那诡异祭坛，其性难测。为安全计，将军规定任何人不得直接接触、不得长时间靠近，甚是妥当。”

老博士也道：“目前观测，除温度与光泽的规律性微弱变化，并无其他异常。然，天象有异，宝物自晦。或许，需等待某个特殊时机，或以其特殊方式‘激’，方能显露真容……或真凶。”

特殊时机？林惊雪想起“血月之夜”。“祸斗”企图利用血月和大批爆炸物来“激”它？难道这“圣骸”真的需要巨大的能量冲击或特定的天文条件才能“激活”？激活后会生什么？

“继续严密观测，所有数据记录在案。”林惊雪吩咐，“尤其注意……下次月圆之夜前后。”虽然血月已过，但满月仍可能产生影响。

“是。”

离开密室，回到地面，阳光刺目。远处校场上，新一批学员正在教官的喝令下练习弩阵齐射，吼声震天。更远处，匠作坊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烟。

一边是热火朝天的强军实践，一边是幽深难测的凡之谜。林惊雪感到一种奇特的割裂感，又觉得二者似乎被无形的命运之线隐隐缠绕。

她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战云密布。又望向东南，那是汴京的方向。

“赵珩……朝堂上的暗箭，你挡得住吗？”她低声自语，“而我这里……真正的考验，也要来了。”

她转身，大步走向参谋作业室。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与挑战，眼前的战争，必须赢下。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守护想守护的，探寻想探寻的。

星火已在凉州点燃，能否燎原，能否照亮前路，皆在接下来的每一步抉择与奋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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