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职权范围之内,从没越过分毫。”
“是学习哥、赵老前辈,还有您几位看中了我的尝试有些苗头,才顺水推舟帮了一把。”
“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要是我当时就往外伸手……”
“第一个站出来批评我的,肯定就是您。”
“我一直拿您当榜样,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照着做。”
“怎么现在,反倒要让我看见您自己先变了调呢?”
易学习不自觉往后靠了靠椅背。
郝文则低头盯着茶杯,神色平静,指尖却微微紧。
两人心头震动。
厉害啊,这才是真正的底气。
敢这样跟高知府掰扯道理,还句句扎心。
换个人早被训得抬不起头了。
高育良僵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
他听懂了祁同伟的意思——别搞双重标准。
可问题是,权力本身就常常带着双标。
他对别人可以严苛,对祁同伟却没法动真格。
为什么?
因为祁同伟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别说现在动不了,就算将来想动,也得掂量三分。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高育良,还得靠祁同伟撑场面。
撕破脸?根本不可能。
高育良故作恼怒地哼了一声:
“那你倒说说,那个组装厂的点子,不是你提出来的?”
“现在我提一嘴,你还想让我像从前那样求你不成?”
空气一下子松了下来。
易学习和郝文互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既惊讶,又似乎早已料到。
实话说,在高育良手下这些人里,没人比祁同伟更有分量。
工作要推进,政策要落地,哪个环节离得开他?
两人一旦翻脸,局面立马失控,省里恐怕立刻就会考虑换人。
想到这儿,他们再看向祁同伟时,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祁同伟望着两人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思绪气泡,忍不住苦笑:
“你们俩脑子里到底在琢磨啥?”
“我在汉大法学院读书那会儿,每次进导师办公室,茶叶都是随便拿的。”
“再说了,我可是高老师最看中的学生,咱俩争执几句,不是很正常嘛。”
易学习和郝文心里直嘀咕:
“这叫争执?刚才差点没掀桌子吵起来。”
可祁同伟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
易学习心头却一阵暖——祁同伟那是替自己出头啊。
高育良没好脸色地回道:
“你还当现在是在学校上课?咱们身份早不一样了,人家要是有别的看法,难道不该么?”
祁同伟委屈道:
“这又不是在外头开会,那种正式场合我哪次没给您留足面子?”
“汉斯送来的奔驰,我第一个就往您这儿送!”
“谁不说我祁同伟是个懂规矩、敬师长的人?”
易学习和郝文赶紧点头附和。
这话确实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