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慕容渊那丧心病狂的威胁,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在金銮殿内炸开。
“不可!”
“玥儿不要!”
楚凌霄与几名忠臣同时惊呼,想要阻止。
楚凌霄更是目眦欲裂,持剑的手因极力克制而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端王碎尸万段,但投鼠忌器,那紧贴着苏云裳喉头的剑锋,让他不敢妄动分毫。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玥儿身上。
她站在殿门光影交界处,身后是浴血奋战后的肃杀,身前是至亲命悬一线的绝境。
夜风从洞开的殿门灌入,吹动她额前几缕散落的丝,拂过她异常平静的脸庞。
没有预料中的惊慌失措,没有痛哭流涕的哀求,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在端王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玥儿的目光便越过了他狰狞扭曲的脸,直接投向了自己的母亲——苏云裳。
四目相对。
苏云裳脖颈被利刃所迫,呼吸艰难,脸色因缺氧而微微泛青,但她的眼神,却如同暴风雪中屹立不倒的寒梅,清澈、沉静,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剔透的坦然,以及深深刻入骨髓的信任。
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诉说:“玥儿,我的女儿,不要受他胁迫。做你该做的事。”
她甚至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阻止女儿做出任何妥协。
这一刻,血脉相连的默契无需言语。
林玥儿读懂了母亲眼神中的一切——牺牲的决绝,无条件的信任,以及对女儿能力的绝对信心。
一股酸涩与热流同时涌上林玥儿的心头,被她强行压下。
她缓缓地,将目光从母亲脸上移开,重新定格在因她的平静而愈躁狂的端王身上。
在无数道或紧张、或担忧、或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林玥儿非但没有如端王所威胁的那样放下骨笛,反而将握着骨笛的手缓缓垂至身侧,姿态从容,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件寻常乐器。
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越年龄的冷静与穿透人心的力量:
“慕容渊。”
她没有称呼王爷,而是直呼其名,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以为,挟持人质,以至亲性命相逼,便能让我屈服?便能彰显你的力量?”林玥儿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你错了,大错特错。”
她的目光扫过端王那因疯狂和不解而剧烈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如同审判:
“你永远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端王粗重的喘息。
“你依仗权谋,结党营私,视人命如草芥,以为掌控了权力,便掌控了一切。”林玥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你以武力胁迫,以恐惧统治,以为这样就能让人臣服。”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端王那丑陋的灵魂:
“但这不过是弱者虚张声势的把戏,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源于掠夺、压迫和胁迫!”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和对自身信念的无比坚定:
“真正的力量,源于守护!”
“守护你所爱之人,守护你坚信之道,守护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和其上万千生灵!”
“你听不懂百兽之语,感受不到自然之息,更不明白,为何它们愿意助我,而非你这看似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王者’。因为我的力量,用来庇护,而非屠戮;用来创造,而非毁灭;用来连接,而非割裂!”
她向前踏出一步,明明手无寸铁,身上却仿佛散出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场,竟逼得端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抵在苏云裳喉间的剑锋都微微松动了一丝。
“你用剑指着我的母亲,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殊不知,你这般行径,恰恰暴露了你内心的虚弱与恐惧!你害怕失败,害怕失去,害怕众叛亲离,所以你只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最卑劣的方式挣扎!”
林玥儿眼神中的轻蔑达到了顶点:
“慕容渊,你不过是个可怜虫。一个永远无法理解‘守护’二字重量的、可悲的孤家寡人!”
“你胡说!!”端王被彻底激怒,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狂吼着,手腕猛地用力,就要不顾一切地将剑刃抹下——“我杀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林玥儿话音落下的余韵仿佛还在殿中萦绕。
一道细长的、色彩斑斓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金殿最高处、那盘龙金柱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垂落!度快得乎肉眼捕捉!
那是一条不过两尺来长、却毒性剧烈的金环蛇!它三角状的蛇头精准地对准了端王慕容渊因激动而完全暴露的、持剑的右手手腕!
如闪电划破夜空!
“呃啊——!”
端王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麻痹感!
他感觉就像被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又像是被冰锥瞬间冻结了血脉!
五指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那柄威胁着苏云裳性命的长剑,“哐当”一声,脱手坠落在金砖地面上,出清脆而令人心魂一颤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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