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闺蜜,教室里还剩几个独自学习的同学,她将织了一夜的围巾塞进课桌,摆好期中卷等段远越讲题。
围巾织得不像样子,拆了又拆,只留下段远越帮她打的底,然后再重头来。
她不算太木讷,灵活的科目稍微用心学都会有成效,除了需要死记硬背的地方。
“这题你用二倍角正切公式来解……”
段远越用笔尖点点她卷子上的错题,“结合上题所得的答案,因为e=2……”
他讲题时很认真,一边解释一边在草稿纸上示范,思路清晰,只要有基础都能听懂。
“哦,这样是吗?”樊姿乌龟似的写完,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
两个人像是有什么毛病,隔着桌缝将卷子推来推去,就是不愿意越过三八线凑近些说话。
一是段远越的个人原因,二是他们中午有些硝烟味的呛话。
“这里错了。”
他将纸推过来,上面有些部分画了圈,“公式不对,你看书重新解。”
樊姿翻开课本,找了一片空白的页面重新做题。
“你讲这么专业,以前也给人补过习?”
终于还是没忍住,她先开了口化冰。
“有做家教。”段远越回得简略。
他看着手里的课外书,白织灯打下的光衬得脸过分白,眉目也阴郁,讲题的时候倒是舒展不少。
“讲题的时候,跟平时很不一样。”樊姿见状说。
“是吗。”他淡淡接道。
樊姿直言,“像在跟小朋友说话,脸没那么臭了。”
“这次写对了,我列了同类型的题,你试试。”段远越将纸推过三八线,偏过头看向她。
像是在给她看,他的脸到底是怎样的。
“喂,你听我说话了吗?”樊姿不满地问。
“听了,”他颔首,眼神很轻很轻扫过她的眼眸,落在鼻尖,“我是在给初中生补课。”
“对小孩那么温柔,对我就不客气……”
樊姿嘟囔说,埋头开始写他给的题。
“因为是工作。”
“所以呢?”
“对你……”还不够温柔吗?
后面的话在心里漫开,脱口变成“是同桌”。
樊姿看着题,随口说,“也就我这个同桌能忍受你了。”
没等段远越回她,就有人身体力行证明她的话。
“樊姿,你让年级第一给你补习啊?”坐在中间位置的女生收拾好东西,转头问。
“对啊,正好今天有空。”
樊姿跟她不是很熟,说话也带了几分客气礼貌。
“羡慕,我每天这么努力学,都比不上学霸给你讲讲题。”女生不知道是说话比较直,还是故意说的。
樊姿随口夸道:“你成绩多好啊,我可比不上你。”
女生嘴上说着“没有”,脸上却挂满了得意,说完,她又膨胀起来,看着段远越说:“哎,年级第一,你也给我补补呗。我理解能力挺强的,绝对不让你讲第二遍。”
话里有些指向樊姿的意思,她听完皱了一下眉,嘴角已经降下来,偏头看向段远越。
两双眼睛盯着他,他头也不抬,翻开下一页,很久才淡淡地说:“不是很想。”
樊姿勾起嘴角,眼神移向站在中间的女生。
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亲眼见证白炽灯下女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为什么?”
“浪费时间。”
“你不就是因为樊姿长得好看,才帮她补习的吗!”女生憋着一肚子气,脱口而出。
教室里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却都安静下来,看向他们这边。
段远越秉承着一贯的风格,不紧不慢看完一页,然后合上书抬头与她对视,“嗯。”
“你比不过她,才跳脚的?”
他的眼神很冷,说话更是刻薄,眼睛像黑曜石镶嵌其中,溢出的恶意总会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