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腾稳固轮海境已有段时日,对《开天三十六式》的领悟也逐渐加深。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体悟推演,开始尝试将这门源自开天辟地意境的战法,融入到他最熟悉的斧法之中。
这一日,他再次来到村外那片开阔林地,手中握着的并非往日练习用的石斧,而是一柄沉甸甸的、由老族长珍藏的异种铁木混合凶兽骨打磨而成的战斧。斧刃寒光闪烁,透着煞气。
他屏息凝神,并未立刻挥舞,而是静静站立,心神沉入丹田轮海,感受着那苦海微澜、神力自生的意境,观想着那三十六式开辟乾坤的磅礴景象。
良久,他骤然睁眼,眸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手中战斧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某种玄奥轨迹,猛地向前劈出!
这一斧,没有动用丝毫轮海神力,仅仅是最纯粹的肉身力量,辅以《开天三十六式》中最基础的力技巧和对“力”的理解。
“嗤啦——”
空气仿佛布帛般被轻易撕裂!战斧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清晰的白色气痕,久久不散。一股锐利无匹、仿佛能劈开一切阻碍的意蕴弥漫开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嗯?”远处村头,柳神那根嫩绿的枝条微微一顿,似乎感应到了这丝迥异于此界寻常宝术的奇特道韵。“蕴含一丝开辟真意……虽稚嫩,却方向纯粹。”
林地中,石子腾对自己这一斧的效果并不太满意,摇了摇头:“形似而神非,只得其万分之一的韵味。开天辟地,岂是这般简单?”
他并不气馁,再次静心凝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劈砍的动作。每一次挥斧,都力求更贴近脑海中那开天的意境,调整着力的角度、度以及对自身力量的掌控。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肌肉虬结的手臂稳如磐石。他沉浸在一种忘我的修炼状态中,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唯有手中战斧破风的呼啸声。
不知演练了多久,当他感觉精神有些疲惫,准备停下休息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远处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地张望,怀里还抱着个小小的陶罐。
是石玥那小丫头。
石子腾收斧而立,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朝那边招了招手。
小石玥见被现了,也不害怕,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父亲手中的战斧,又看看父亲,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厉害!斧头……呼呼响!”
石子腾弯腰将她抱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调皮,怎么跑这儿来了?又偷偷给爹爹送兽奶?”
小石玥献宝似的举起陶罐:“嗯!娘亲说,爹爹练功,累,喝奶,补补!”
石子腾心中暖融融的,接过陶罐喝了一口温热的兽奶,甘醇香甜。“谢谢玥儿。”
小丫头靠在父亲怀里,眼睛却还盯着那柄战斧,伸出小手指了指:“爹爹……玥儿……也想学……”
石子腾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莞尔:“玥儿想学这个?这可是很辛苦的。”
“玥儿不怕辛苦!”小丫头握着小拳头,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爹爹舞斧头,好看!比陵叔耍棍子好看!”
童言稚语,让石子腾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想了想,将战斧放下,然后找了一根粗细适中、光滑趁手的木棍,递到女儿手里。
“好,那爹爹先教玥儿最基础的。”他握着女儿的小手,帮她调整好握棍的姿势,“手腕要稳,腰腹要用力,看,就像这样……”
他极其耐心地引导着女儿做出最简单的劈、砍、扫等动作,自然融入了最粗浅的力技巧,但更多的是以一种游戏的方式,让她感受力量的运用和身体的协调。
小石玥学得津津有味,虽然动作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父女二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投入,阳光透过林叶洒下,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林地边缘。是石毅。他显然是寻着妹妹来的,看到父亲正在教妹妹“舞棍”,便安静地站在一旁观看,没有打扰。
石子腾看到了他,朝他点了点头。
等小石玥玩得有些累了,抱着小木棍喘气时,石子腾才走向石毅。
“父亲。”石毅恭敬行礼。
“嗯。”石子腾打量了一下儿子,“修炼可遇疑惑?”
石毅略微沉吟,道:“孩儿近日观想祖纹,尝试凝练新的窍穴,感觉进展缓慢,气血冲关时,总有滞涩之感,不知是否方法有误?”
石子腾闻言,示意石毅伸出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一股温和的气血之力探入其体内,细细感知片刻。
“并非方法有误。”石子腾收回手,摇了摇头,“你已凝练近百处大穴,进度已远常人。气血滞涩,非关窍未通,而是你肉身强度,已渐渐跟不上窍穴凝练所需的气血冲刷之力了。”
石毅恍然:“父亲的意思是,孩儿的体魄,需要进一步淬炼?”
“不错。”石子腾颔,“肉身是船,气血是水,窍穴是河道。水欲盈满河道,船需足够坚固,方能承载。从明日起,你修炼之余,每日清晨需以气血捶打肉身半个时辰,午后背负千斤巨石绕村奔跑百圈,不可动用符文宝术,纯以肉身承受。待感觉气血运行无碍,再继续凝练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