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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陨星渊底觅道痕（第1页）

凌玄立于青崖山主峰的望霞台上，指尖悬着的那枚“聚气丹”已在掌心温了三个时辰。丹丸表面流转的淡青色光晕，正随着他体内灵力的运转缓缓明灭——这是他百年修为的具象化显化，自十五岁拜入青崖山，从引气入体到筑基后期巅峰，三百六十个春秋的晨钟暮鼓，都凝在了这缕浑厚如渊的灵力里。

“凌师弟，长老们已在议事堂候着了。”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清瑶提着素白的法衣下摆快步走近，鬓边别着的“青蕊簪”随着步伐轻晃，簪头那颗小小的水色晶石，是十年前两人同往“寒月潭”除祟时，凌玄为她寻来的护身灵材。

凌玄收回灵力，将聚气丹纳入腰间的“百纳袋”——那袋子是他入门时师父亲手所制，如今袋口的锦纹已磨得泛白，却依旧稳妥地装着他百年间攒下的法器、丹方与一卷未完成的《青崖心法注》。他转过身时，恰好望见苏清瑶眼底的忧色，便知此次议事绝非寻常。

“是陨星渊的事？”凌玄问道。

苏清瑶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云纹：“三日前山门下的巡山弟子回报，陨星渊上空的‘紫雾结界’开始松动，掌门将此事报给了长老会，说那秘境里或许藏着能助筑基修士突破金丹的‘道痕’。”

陨星渊，青崖山禁地之一，传说是上古时期一颗陨星坠落形成的深谷，谷中不仅有高阶妖兽盘踞，更有无数上古阵法残留。百年前凌玄刚入师门时，便听过关于陨星渊的传说——据说曾有青崖山的前辈在渊底见过“问道碑”，碑上刻着的文字能助人勘破修为瓶颈，可自那以后，再无人能活着从渊底带出消息。

两人并肩往议事堂走，沿途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倒映着两侧的古松虬枝。凌玄想起百年前初遇苏清瑶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刚引气入体的小弟子，在“练气坪”上因灵力失控摔了跤，是苏清瑶递来一瓶“凝神露”，笑着说“修行如登山，慢些走才稳”。如今百年过去，苏清瑶已进阶筑基后期，成了青崖山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他却卡在筑基后期巅峰整整二十年，始终摸不到金丹的门槛。

议事堂内，烟雾缭绕的“静心香”正燃着，七位长老分坐于两侧的玉椅上，掌门玄真道长端坐在主位，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青崖秘境录》。见凌玄与苏清瑶进来，玄真道长抬了抬眼，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凌玄，你百年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巅峰，此次陨星渊开启，你愿不愿去一趟？”

凌玄心中一动，却未立刻应下。他知道长老们的心思——青崖山近百年来再无人能突破金丹，若陨星渊中真有突破之法，他这百年修为的底子，无疑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选。可陨星渊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十年前有三位筑基后期的师兄结伴入渊，最后只传回一缕残魂，说渊底有“噬魂蚁”与“玄水灵蛟”，更有能乱人心智的“幻音阵”。

“掌门，弟子愿与凌师弟同往。”苏清瑶上前一步，声音坚定，“弟子擅长符箓之术，可助凌师弟破解阵法，且弟子手中有师父留下的‘避邪符’，能防噬魂蚁侵袭。”

玄真道长看向苏清瑶，又转头望向凌玄：“你意下如何？”

凌玄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灵力不自觉地流转——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修为百年，非为固守，而为问道。道在何方？不在丹房，而在险途。”当年师父正是为了寻找突破金丹之法，陨落在了“万妖谷”，如今陨星渊开启，或许正是他继承师父遗志的机会。

“弟子愿往。”凌玄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带着百年修为沉淀的笃定。

三日后，凌玄与苏清瑶在山门下整装待。凌玄背着那柄用了八十年的“玄铁剑”——剑身已被灵力滋养得泛出淡青色光泽，剑柄处刻着的“凌”字早已磨得模糊，却依旧是他最顺手的法器。苏清瑶则提着一个竹编的食盒，里面装着她亲手制的“辟谷丹”与“疗伤膏”，还有一卷绘满符箓的黄绸布。

“这是‘七星引路符’，若在渊中迷路，点燃此符便能找到方向。”苏清瑶将一张泛着银光的符箓递给凌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微微一顿，又迅移开目光——百年间的同门情谊，早已在彼此心中埋下淡淡的羁绊，只是修行之人，向来将问道放在位，从未宣之于口。

凌玄接过符箓，纳入百纳袋中，又取出一枚“护心镜”递给苏清瑶：“这是我百年前在‘古战场’寻得的灵物，能挡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你带着。”

苏清瑶接过护心镜，镜面映出她微红的脸颊，她轻声道：“多谢凌师弟。”

两人踏着晨光出，往陨星渊的方向飞去。凌玄的“踏云术”已练至大成，脚下的云气凝聚得坚实如实地，苏清瑶则踩着一柄“青竹剑”，与他并肩而行。沿途飞过“迷雾林”时，林中传来几声妖兽的嘶吼，凌玄指尖凝出一缕灵力，轻轻一弹，那嘶吼声便戛然而止——百年修为的灵力威压，足以让三阶以下的妖兽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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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途，苏清瑶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一片枯林道：“凌师弟，你看那片林子的气息不对。”

凌玄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枯林上空萦绕着淡淡的黑气，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运转灵识探去，现林中有三道修士的气息，其中两道较弱，似是筑基中期，另一道则带着邪异的波动，竟已达金丹初期。

“是邪修。”凌玄沉声道，“那金丹初期的邪修，恐怕也是为了陨星渊而来。”

苏清瑶脸色微变：“邪修若入陨星渊，怕是会用禁术破坏秘境，我们得去阻止他们。”

两人悄悄潜入枯林，躲在一棵古柏后观察。只见空地上，一名穿着黑袍的修士正用锁链捆着两名青衫修士，黑袍修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柄泛着黑气的匕，似乎正要抽取那两名修士的灵力。

“墨尘！”苏清瑶低声惊呼，“他是‘黑风谷’的邪修，五年前曾潜入青崖山偷取‘聚魂灯’，被掌门重伤后逃走，没想到如今已进阶金丹。”

凌玄眼神一冷，玄铁剑悄然出鞘，剑身泛着的青芒在枯林中格外显眼。他对苏清瑶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用符箓牵制，自己则绕到墨尘身后突袭。

苏清瑶会意，指尖捏诀，三张“天雷符”悄然飞出，在空中化作三道细小的雷弧，朝着墨尘的后背射去。墨尘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冷哼一声，反手一挥，一道黑气化作盾牌，挡住了雷弧的攻击。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来管本座的事？”墨尘转过身，看到凌玄与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青崖山的弟子？正好，你们的灵力够纯，抽来助本座突破金丹中期正好。”

凌玄不再废话，玄铁剑带着百年修为的灵力，朝着墨尘斩去。剑风凌厉，将周围的枯木都拦腰斩断，墨尘不敢大意，祭出一柄黑色的骨鞭，与玄铁剑碰撞在一起。“铛”的一声脆响，灵力冲击波将地面震出一道裂缝，凌玄只觉得手臂麻——金丹初期的修为，果然比筑基后期强上不少。

“百年修为的筑基修士？有点意思。”墨尘冷笑一声，骨鞭上的黑气愈浓郁，“可惜，筑基终究是筑基，再强也跨不过金丹的坎。”

苏清瑶见凌玄落入下风，立刻祭出“青竹剑”，同时将十张“困灵符”撒向墨尘，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光网，将墨尘困住。墨尘挣扎了一下，光网却纹丝不动——这是苏清瑶耗费十年灵力绘制的符箓，足以困住金丹初期修士一炷香的时间。

“凌师弟，快动手！”苏清瑶喊道。

凌玄抓住机会，体内百年修为的灵力尽数运转，玄铁剑上的青芒暴涨，他将师父传授的“青崖剑法”最后一式“问道斩”使出，剑身上凝聚出一道丈许长的剑光，朝着墨尘斩去。墨尘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光网，却为时已晚，剑光狠狠劈在他的身上，黑气瞬间溃散。

“噗——”墨尘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甘：“陨星渊的道痕……是我的……”他说完，便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枯林中。

凌玄收起玄铁剑，气息有些不稳——刚才那一剑耗尽了他三成灵力。苏清瑶连忙递来一瓶“回气丹”，担忧地问：“凌师弟，你没事吧？”

凌玄接过丹药，服下一粒，灵力缓缓恢复：“没事，只是耗损了些灵力。那墨尘逃了，恐怕还会去陨星渊，我们得加快度。”

两人不敢耽搁，继续往陨星渊飞去。又行了两个时辰，终于望见前方那片被紫雾笼罩的深谷——陨星渊到了。渊边的岩石上刻着古老的符文，紫雾中不时传来妖兽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紫雾结界已经松动了，我们从东边的缺口进去。”苏清瑶指着渊边一处紫雾较淡的地方，那里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然是结界的薄弱点。

凌玄点头，与苏清瑶一起飞入紫雾中。刚进入结界，周围的景象便瞬间变化，原本的深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无数星辰在头顶闪烁，脚下是虚无的黑暗，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

“是幻音阵。”苏清瑶脸色凝重，“这阵法会让人产生幻觉，还会用声音扰乱心智，我们得闭紧心神，跟着七星引路符走。”

凌玄取出七星引路符，点燃后，符纸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前方飞去。两人紧跟在银光身后，耳边渐渐传来细碎的声音，有的像师父的叮嘱，有的像同门的嘲笑，还有的像苏清瑶的低语——这些都是阵法制造的幻听，目的是让修士分心。

凌玄闭紧心神，将百年修为的灵力凝聚在识海，抵御幻听的侵袭。他余光瞥见苏清瑶额角渗出的汗珠，便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灵力通过掌心传递过去，帮她稳固心神。苏清瑶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借着凌玄的灵力，稳住了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银光突然停下，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陨星第一层”五个古字。凌玄收回手，与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幻音阵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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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石门，两人进入陨星渊第一层。这里是一片巨大的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石缝中生长着出淡蓝色光芒的“幽萤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溶洞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不时喷出灼热的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