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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问道崖秘境百年心灯照自然（第1页）

苏玄指尖的淡青色灵力刚触到问道崖的石壁，便如溪流汇入深潭般被吸纳——那石壁上布满了半透明的纹路，像是用月光刻成的，在晨雾里泛着极淡的光。他身后的林晚星正踮着脚往崖顶看，梢还沾着青崖山晨露，脆生生的声音里带着雀跃：“苏玄师兄，你说这秘境真能藏着初代掌门的传承？我听师父说，上次秘境开启还是百年前，那时你才刚入山门呢！”

苏玄回头时，正好看见朝阳从云海中探出头，金辉落在林晚星的间，也落在他自己袖口那道浅疤上——那是百年前他刚练“流云剑法”时，被失控的灵力所伤。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疤印，语气比平时温和些：“百年前我还在练气期，连问道崖的石阶都爬不完。这次秘境开启，师父让我们三个来，一是为了试炼，二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沉默的李慕然，“是为了查清楚去年山脚下灵力异动的事——据说和秘境的气息有关。”

李慕然一直盯着石壁上的纹路，闻言才缓缓抬头。他比苏玄小三十岁，修为却已到化神初期，只是性子素来冷沉，此刻眉头微蹙：“石壁的道纹在流动，像是在等什么。苏玄师兄，你百年修为的灵力最纯，或许得靠你引动秘境入口。”

苏玄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他掌心朝上，百年修为凝聚的灵力缓缓溢出——那灵力不再是练气期的稀薄白气，也不是筑基期的淡蓝，而是近乎透明的青色，像青崖山深处终年不化的冰泉。当灵力触到石壁的刹那，那些月光般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顺着他的掌心往上爬，很快便在石壁上织成了一幅山水图：图里有流水绕着剑冢，有迷雾裹着古林，最深处立着一座殿宇，殿顶悬着一盏灯，灯芯是淡青色的，和他的灵力颜色一模一样。

“是‘自然道纹’！”林晚星眼睛亮了，“师父讲过，这是初代掌门最擅长的道纹，以天地自然为引，只有心怀‘自然’的修士才能看见全貌。”

话音刚落，石壁上的山水图突然“活”了过来——流水开始流动，迷雾缓缓散开，殿宇的门扉吱呀作响。苏玄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吸力从图中传来，像是在邀他进入。他回头看了眼李慕然和林晚星，点头道：“走吧，小心些。秘境里的灵力虽纯，却也可能藏着心魔障。”

三人相继踏入道纹时，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水，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弥漫着淡青雾气的林子前。那雾气不像寻常雾气那般湿冷，反而带着草木的清香，只是吸入肺腑时，竟会隐隐牵动识海——苏玄刚吸了一口，就觉眼前晃了晃，仿佛看见百年前的自己：那时他才十五岁，背着破旧的行囊跪在青崖山山门外，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死死攥着怀里的《基础吐纳诀》，生怕被山风吹走。

“师兄！”林晚星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丝慌乱。

苏玄猛地回神，才现自己竟已往前走了三步，脚下的草叶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那雾气里藏着“忆心魔”，会引动修士最在意的过往，若沉溺其中，灵力便会被雾气吸干。他赶紧凝神，指尖凝出清心诀的印诀，淡青灵力化作一道光罩，将三人护在其中：“别吸雾气，用灵力护住识海。这迷雾林的考验，是‘守心’。”

李慕然的脸色比刚才更沉，他指尖的灵力是偏冷的白色，刚触到雾气就泛起细微的噼啪声：“我刚才看见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在筑基期，为了抢一株‘凝魂草’，差点伤了同门。”他声音顿了顿，少见地露出几分自嘲，“原来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事，连百年修为都压不住。”

林晚星听得眼睛红，却还是攥紧了手里的短剑：“我刚才看见我爹娘了……他们还在山下的小镇等我回去。可我已经修道百年，早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陪他们了。”

苏玄看着两人，想起百年前自己在炼气期时，也曾因想念家乡而偷偷哭过夜。他抬手拍了拍林晚星的肩，又看向李慕然：“修道本就是舍与得的过程。百年修为不是让我们忘了过往，而是让我们能守住本心，不被过往困住。”他说着，突然抬手将掌心的灵力注入地面——那灵力顺着泥土蔓延开，很快便在前方催生出一片青绿色的草叶，草叶上的露珠在光罩里折射出微光，“跟着这草叶走，它们能引着我们避开雾气最浓的地方。”

三人顺着草叶指引往前走，雾气里的幻象渐渐淡了。林晚星走了一会儿，突然指着前方低声道：“师兄，你看那是什么？”

苏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迷雾林的尽头立着一片白玉台，台上插着数百柄古剑——那些剑有的剑身锈迹斑斑，有的却还泛着寒光，剑穗在虚空中轻轻飘动，像是有看不见的风在吹。最中间的那柄剑最长，剑鞘是深青色的，剑柄上刻着“青崖”二字，剑身在晨光里隐隐有龙纹游动。

“是剑冢。”李慕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初代掌门曾在此炼剑，这些剑里藏着他的剑意。传闻能引动剑冢剑意的人，才能拿到传承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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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刚要往前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一道火红的灵力像流星般砸在光罩上，震得三人都晃了晃。转头时，只见三个穿着烈火宗服饰的修士正站在迷雾林边缘，为的矮胖修士手里攥着一把铜锤，脸上满是倨傲：“青崖山的人倒是跑得快！这剑冢是我们先现的，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晚星气得脸都红了，刚要拔剑，就被苏玄按住了手。他看着那矮胖修士，目光平静：“秘境是青崖山的地界，剑冢更是初代掌门的遗物，何时成了你们烈火宗的东西？”

“地界？”矮胖修士嗤笑一声，铜锤上的火红灵力更盛，“修士修道，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你们青崖山这百年就出了你一个化神初期，还敢跟我们烈火宗抢传承？”他说着突然挥锤，火红灵力化作一道巨掌，朝着白玉台拍去——那掌风带着灼热的气息，竟让周围的雾气都瞬间蒸了大半。

李慕然眼神一冷，指尖灵力化作一道冰刃，迎着巨掌斩去。可冰刃刚触到巨掌，就被火意融化，只剩下几缕白气。矮胖修士笑得更得意了：“化神初期又如何？我可是化神初期巅峰，再加上烈火宗的‘焚天掌’，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苏玄突然动了。苏玄没拔剑，只是抬手对着白玉台的方向虚按——那百年修为凝聚的青色灵力顺着地面蔓延，很快便缠上了最中间那柄“青崖剑”的剑鞘。下一秒，剑冢里所有的古剑突然都出了嗡鸣，锈迹斑斑的剑身开始震颤，泛着寒光的剑则直接出鞘，化作一道道青色剑影，朝着矮胖修士飞去。

“这……这是剑意共鸣！”矮胖修士的脸色瞬间变了，赶紧挥锤去挡，可那些剑影像是有灵性般，避开铜锤的同时，还朝着他的灵力薄弱处刺去。不过瞬息间，他的衣袍就被剑影划开了好几道口子，火红灵力也乱了章法。

苏玄往前走了两步，青色灵力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剑形：“烈火宗的‘焚天掌’虽烈，却忘了‘刚则易折’。初代掌门的剑意，讲究的是‘顺自然’——你强行用烈火灵力压制剑冢，只会引剑意反噬。”

话音刚落，那柄“青崖剑”突然从白玉台上飞起，剑鞘脱落，剑身的龙纹在晨光里亮起。它绕着苏玄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掌心——剑柄入手温凉，像是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矮胖修士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他身后的两个烈火宗弟子早已吓得后退，此刻见苏玄看向他们，忙拉着矮胖修士往后退：“师兄，我们走！这传承不是我们能拿的！”三人狼狈地钻进迷雾林，很快就没了踪影。

林晚星凑到苏玄身边，盯着他掌心的青崖剑，眼睛里满是好奇：“师兄，你怎么能引动剑意啊？我刚才试了，我的灵力根本碰不到那些剑。”

苏玄抚摸着剑身的龙纹，想起百年前练剑的日子——那时他每天天不亮就去练剑坪，对着一块巨石练“流云剑法”，剑招练错了就重来，灵力耗光了就打坐恢复，有时练到手指流血，也只是用草药裹一下继续。他轻声道：“不是我引动了剑意，是剑意认可了我。初代掌门的‘自然道’，讲究‘知行合一’。我练了百年‘流云剑法’，从未想过用它争强好胜，只是想守住青崖山，守住身边的人——这或许就是剑意要找的‘自然之心’。”

李慕然站在一旁，看着苏玄掌心的青崖剑，眼神里多了几分释然。他之前一直觉得，修为越高就该越强势，可刚才苏玄没动一招，只用剑意就击退了烈火宗的人，这让他突然明白：化神期的“神”，不是指力量，而是指心境。

三人跟着青崖剑往前走，剑冢后方的雾气渐渐散去，一座通体由白玉建成的殿宇出现在眼前——殿门上方刻着“道纹殿”三个篆字，殿墙的纹路和问道崖石壁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亮些，像是有无数颗碎星嵌在里面。青崖剑飞到殿门前，剑身轻轻一碰，殿门便缓缓打开，一股比迷雾林更纯的灵力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流水的凉意。

殿内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悬着一盏灯——那灯和石壁上画的一样，灯座是白玉的，灯芯是淡青色的，只是此刻灯芯没有亮，像是在等什么点燃它。

苏玄刚走到石台旁，就听见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百年修为，自然之心……孩子，你终于来了。”

林晚星和李慕然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挡在苏玄身前。苏玄却抬手让他们退后，目光看向那盏灯：“您是……初代掌门的残魂？”

“算是吧。”那声音笑了笑，灯座上突然泛起一层微光，一个半透明的老者身影渐渐浮现——老者穿着青崖山的旧校服，须皆白，眼神却像青崖山的泉水般清澈，“我坐化前将一缕残魂封在这心灯里，就是为了等一个能继承‘自然道’的人。这秘境每百年开启一次，百年前我等过一次，那时来的修士要么急着抢宝物，要么执着于修为，没有一个能过得了迷雾林的‘守心’考验，更别说引动剑冢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