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莫名雀跃不止,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啃食,直到露出阴森底色。
他只要这片刻的欢欣,足以证明樊姿没有那么钟情于谁,这就够他长久安心着。
小车停在距离红铁门百米处的公交站台。
段远越把书倾倒出来,堆好放在座位上:“谢谢叔叔,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他背起书包,打开车门,直到站稳回头关门,才悄悄看她。
樊姿漫不经心扫过来。
“樊姿,”他开口,喉头因为紧张而发涩,“再见。”
樊姿点头:“哦,记得接我的电话。”
他应声,关了门走上人行街道。
车里的谈话瞬间围绕他展开。
樊政民旁敲侧击:“姿姿,这个男同学喜欢你啊?”
樊姿低头看手机:“瞎说什么呢!”
“我看就是,他这么听你的话。”中年人就是无所顾忌,说起话来也大剌剌的。
“非也非也,”把空间刷到底,樊姿神秘地朝他晃晃脑袋,“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不能说,是秘密。”
车窗外掠过那道身影,他驻足在小院门口,低着头摸索钥匙。
二楼的窗户半开着,院子里晾了一件校服,和几件略显老旧的常服。
隔着车窗,樊姿似乎已经闻到,那不只专属于他的薰衣草香。
。
寒假初始,樊姿忙碌于剧院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二月初二,排练圆满结束,开幕定在了过年前的两天,是周五。
她跟老师要了两张芭蕾舞剧的票。
一张给段远越,一张给林如茵。
周彩娇不在本市,程佑明则因为早早出市区过年,婉拒了她的邀请。
她有些庆幸他的拒绝,因为他们既不属于特别关系,也不是彼此熟悉的人。
只是她单方面喜欢他而已。
坐公交到林如茵家的小区门口,送了票后,又坐公交折返回家,给另一人交付票据。
公交停靠在熟悉的矮楼区,她下了车,走到漆白皮的香樟树下,拨下给段远越的第一通电话。
长久的等待。
嘟嘟声响起,并没有人接。
15:43,这个点他可能还在兼职。
樊姿抿唇,手指再按下那个名字。
那个名为“段远越”的灰色头像忽明忽暗,过了很久,直到忙音又要出现,那边“嗒”地一声。
接通了。
“喂。”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这么久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