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谢灵儿休养约半月,看身子已大好,便回到大家庭中,与一衆弟子天天练剑。只是她右手仍旧使不上力,只得用左手从头练起。
因有数年来的练功底子,倒也不需要专人教她,也比一般刚入门的师弟们来进步更快。
只是,让左手与右手一样使剑纯熟,再快也得费上些时日。
林平之在学一套入门剑法,本是跟着劳德诺学习,因担心谢灵儿的状况,便凑了过来。
正好,一个人因手受伤要从入门剑法从头捡起,一个人刚入门刚学入门剑法的皮毛,于是谢灵儿便把这入门剑法的一招一式关键之处都细细讲给林平之听。
没想到,在谢灵儿的教导下,林平之反而悟得更快,进步神速,再也不是劳德诺那一板一眼指点下的呆子了。
师傅师娘见这种情况下林平之学的更有效,倒也随他们去。
他们二人,一个想着赶紧回到右手状态,日夜抓紧练习,一个想着练好功夫,保护娘亲,向青城派报仇,也是日夜挥舞拳脚。
在一衆弟子里,倒也找不出第二组比他们更为刻苦的了。
师娘和岳灵珊等一衆师妹都为谢灵儿捏了把汗,都劝她不要心急,要多休息,谢灵儿却是摇摇头,说自己心里有数,还能把握这个度。
林夫人在一旁看了总是默默垂泪,心里後悔,却又不敢再多说什麽,只想着为这对儿女多做一些好吃,多缝制一点厚实的衣裳,偶尔也去山下看看那有名的徐大夫回来没有。
她也写信到洛阳金刀王家,让父亲派几个名医来,只是那些名医来了也只会摇摇头,说是束手无措,哪有几分名医的样子。
父亲又让她一个寡居的女子回到洛阳王家来,她却是回绝了,只说自己後半生要守着儿子过,更何况,她对谢灵儿始终心怀愧意,又想着谢灵儿无父无母,在心里早已将谢灵儿当亲生女儿看待,又如何能看着如今的谢灵儿孤苦无依。
有时候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谢灵儿耐心的指点,教导的很好,又觉得被天眷顾。
即使林震南已走,福威镖局不在,但如今悲伤已渐渐淡去,平静的日子仿佛又有些盼头。
偶尔她也会耍起她的金刀,将少女时期学的一些招数练上几遍。
如今得华山庇佑,青城派不敢明目张胆的寻来,可是看着儿子这麽努力,自己又怎麽能拖後腿?
她虽是後悔那一次撞墙,但如果还有下一次,她也决计不会让青城派拿住自己来要挟平之。
林平之自然是不懂的母亲的这些心思,只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吆五喝六的富贵公子了。
他曾经有过生活回忆的地方沾染了太多人血,父亲被害之仇未报,自家那平平无奇的辟邪剑谱还总被人盯上,母亲还需要自己保护,这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心头,他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当那个闲来无事的富贵公子,反而要挑起身上的担子。
有时候他看着师姐那循循善诱的模样,总感觉她虽是一个女人,却身形高大,给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仿佛有她在,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但是看到她偶尔拿右手试着去拿起剑柄却拿不起的落寞眼神时,他又觉得心疼。
他因此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剑,保护妈妈。保护师姐。
只是,他始终想不透,自家的辟邪剑谱有什麽了不得之处?为什麽青城派那些人还有木高峰这麽想要辟邪剑谱?
爹爹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不还是被他们给害了。自己也练的纯熟,也没见有何等奇特之处,比之华山剑法是远远不足的。
“林师弟,林师弟。”
谢灵儿在林平之眼前晃了晃手。
“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吗?”
林平之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蹙起眉毛同谢灵儿道:“师姐,你说我林家辟邪剑法有什麽了不得之处,人人都想得到?”
谢灵儿一怔,原来林平之是因为这事走神了。
恐怕他很想学到绝世的高明剑法,江湖上都流传着辟邪剑法的威力,作为一个从小练到大的人却因此被欺得背负血仇。
于是她忖了一会,道:“要不你将辟邪剑谱使给我瞧瞧?”
林平之对谢灵儿从不防备,倒是一招一式都将七十二路辟邪剑谱使了出来。
谢灵儿道:“的确是无甚威力。只是”
林平之着急问道:“只是什麽?”
谢灵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富贵公子,慕江湖侠义,想练成世上无双的好功夫,去急人之难,扶助弱小。”
“于是,他游历江湖拜访名师,终有一日,让他找到了闻名天下的一个剑仙,当即跪下来说要拜他为师,学习高明剑法。结果,这个剑仙说,你如果能通过我三关试炼,便能跟我学习。”
林平之听得很认真:“哪三关?”
谢灵儿笑笑:“第一关,让他去附近庄子里随便走,把路上见到的第一只牛给杀了。他心想,这有何难?于是出发了。”
“他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头牛,但是被一个老者牵着,那老者嘴里念叨,若不是我缺钱,我也不会要将你牵去卖了。只是突然牵牛的老者内急,就先将那头牛的绳钉在路旁,这个公子虽听见了老者的话,但是更想拜师学功夫,于是觉得机会来了,便要拿出剑要杀了这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