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棋拄着桃木剑站在门口,右腿的裤管已经被血浸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放了他们。”
“陈哥!”陆九思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刀疤脸上下打量着陈观棋,突然笑了:“地脉传人的种?果然跟玄松子那老东西一个德性,爱当英雄。”他挥了挥手,“把他绑了!活的比死的值钱!”
两个黑衣人刚要上前,陈观棋突然动了。他以桃木剑为支点,猛地跃起,左腿带着风声踹向最近那人的胸口。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柴房的木柱上,口吐鲜血。
“有点意思。”刀疤脸舔了舔嘴唇,鬼头刀指向陈观棋,“带伤还能动手,比你那死鬼师父强点。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挥刀砍过来,刀风带着股腥气,刮得人脸生疼。陈观棋拖着伤腿往后退,桃木剑横劈,剑刃与刀面碰撞,出“当”的巨响,震得他虎口麻。
“陈哥小心!”陆九思突然从柴草堆里摸出个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煤油罐。“砰”的一声,火焰窜起丈高,逼退了围上来的黑衣人。
混乱中,陈观棋突然抓住刀疤脸的手腕,桃木剑顺着刀身滑上去,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刀疤脸没想到他受伤了还这么快,急忙松手后退,鬼头刀“哐当”掉在地上。
“撤!”刀疤脸又惊又怒,指着陈观棋,“地枢支的孽种,你给老子等着!天枢山定取你狗命!”
黑衣人扶起受伤的同伴,骑上黑马绝尘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陆九思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陈观棋的腿伤更重了,额头渗出冷汗,却还是强撑着走到柴房,检查三个村民的情况:“你们……”
话没说完,那个一直沉默的老汉突然从怀里摸出块铜牌,上面刻着“玄枢”二字,与陈观棋腰间的令牌一模一样。“老朽玄枢阁丙字部执事,代号丙九。”老汉的声音不再颤抖,眼神锐利如鹰,“奉命在此接应,没想到被蚀骨堂的人伏击。”
陈观棋愣住了:“玄枢阁的人?”
“是雷猛让我们来的。”丙九指着少年,“这孩子是墨门后人,墨先生的孙子,叫墨小竹。蚀骨堂抓他,不只是因为他属龙,更是为了逼问墨门机关术的秘密。”
墨小竹抬起头,露出双倔强的眼睛:“我爷爷留下的笔记里,记着万蛊母的弱点。他说,要是遇到地脉传人,就把这个交给他。”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墨门秘录》。
陈观棋接过书,指尖刚碰到封面,就听寨外传来赵虎的喊声:“陈哥!九思!你们在哪?”
陆九思跑出去把赵虎拉了进来。赵虎看到陈观棋的伤腿,顿时急了:“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
“蚀骨堂的人。”陈观棋翻开《墨门秘录》,书页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机关图,其中一页正是万蛊母巢穴的剖面图,在巢穴最深处,标着个红色的圆点,旁边写着“龙晶”。
“万蛊母的弱点是龙晶。”丙九凑过来看,“墨先生说,那是它储存煞气的地方,用纯阴之血浇灌,就能让它失去活性。”
“纯阴之血?”陈观棋皱眉。
“就是属龙女子的精血。”丙九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
陆九思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个行吗?”里面是几片干枯的花瓣,边缘泛着银光,“这是我在绿鳞坡暗泉边捡的,测蛊盘说这是‘阴龙花’,十年一开花,只在纯阴属龙女子走过的地方生长。”
陈观棋的眼睛亮了:“阴龙花遇血能化煞!正好能用!”他把花瓣小心收好,又看向丙九,“雷猛他们呢?”
“我们分开行动,他们去查蚀骨堂的老巢了。”丙九扶着他站起来,“这里不能待了,蚀骨堂肯定会回来。我知道个安全的地方,是玄枢阁的秘密据点,就在天枢山脚下。”
赵虎背起陈观棋,陆九思拿着《墨门秘录》,墨小竹扶着丙九,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风寨的晨雾里。柴房里,那盏被打翻的油灯还在燃烧,火光映着墙上的刀痕,像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陈观棋趴在赵虎背上,右腿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却抵不过心里翻涌的暖意。从绿鳞坡到黑风寨,从林婆婆到乙九,从雷猛到丙九,总有那么多人在默默守护,像暗夜里的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他摸了摸怀里的《墨门秘录》,封面上的墨迹仿佛还带着墨先生的体温。七月初七越来越近了,天枢山的万蛊母巢穴在等着他们,蚀骨堂的刀疤脸在等着他们,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紫袍人,也在等着他们。
前路依旧凶险,但陈观棋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赵虎的脚步声很稳,像打在地上的鼓点。陆九思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墨小竹偶尔会问起墨门的往事,丙九的咳嗽声混在风里,像杂乱却温暖的歌。
陈观棋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抹浅笑。不管天枢山有多少陷阱,不管万蛊母有多可怕,他都会走下去。为了师父的清白,为了地脉支的冤屈,也为了那些在黑暗里点亮过微光的人。
风穿过黑风寨的断墙,带着远处的草木清香。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照亮了通往天枢山的路,像条铺在地上的金带,等待着他们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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