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海回来,英英已经上了楼,她说带回来了很多卷子,明天过去肯定写不了,那就只能晚上加个班。
高成才还在那里惹两个侄女玩,老太太也难得精神还没过去睡,屋里嘻嘻哈哈的热闹的不得了。
花溪问了一声:“还要吃点东西吗?”
高明海摆了摆手:“不吃了。”都这个点了,吃了睡在那里都不踏实。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下午?忙的差不多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后天就不开门了。”这是大事情,关两天门没什么。
花溪想了想也行:“东西都订好了吗?”
“一早就说好了,走的时候过去拿就行了。到时候你跟茵茵骑着家里的自行车,我跟着车过去,然后在路口上等你们。”
买的纸货是全套的,现在这些东西五花八门的可多了,除了花圈,还有房子,轿车,大马什么的一应俱全,拿肯定是不好拿的,卖纸货的那边会给送过去。
还有一副完整的花馍,到时候取了放在车上一起。
躺下之后,高明海才问她:“英英回来喊你没有?”
花溪垂眸:“喊了。”也只是喊了而已,还跟之前一样,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从那个事情闹开之后,母女两个的关系就到了零度,就像是怎么也化不开了一样。
高明海拍了拍她:“喊了就行,其余的别多想,等再大一点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就好了。”这也是他自作主张让高成才把人带回来的原因之一。
人总是要经历很多事情才会明白一些听别人说怎么也理解不了的道理。
这些生离死别的大事不只能让人学到东西,也最容易触动人的心底。
除非心就像是钢筋混凝土一样,要不然多少都能起到点作用。
花溪除了点头嗯一声还能怎么样呢?
她也就刚刚出院的那几天靠着药睡了几个踏实的觉,现在依旧是半夜半夜的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
连做梦都是那个孩子口口声声的质问和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也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她也是苦过来的人,就这么一个孩子,也就小的时候那会条件不好放在老家让老人带了几年,到镇上来之后就一直在身边事事亲力亲为。
严格是严格了一些,主要是那孩子从小性格又犟又要强,就怕大了不服管教,所以小的时候是严格了一些。
自从她上了三年级之后,能听懂,大多数好歹话了,花溪就再没动过手。
随着她年龄长大,知道的越来越多,花溪更是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呵护在里面。
生怕因为他们这复杂的家庭关系让孩子心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可结果呢?依旧是这样。
花溪心里很清楚,当母亲的怎么能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
但是只要一想起这个人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心里面就跟刀子戳一样疼的喘不过气,眼泪止不住的就得往外流。
经常睡着睡着还没清醒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就算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她跟她同床共枕的高明海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