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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听雨楼主棋局迷雾（第2页）

“楼主召晚辈前来，究竟有何指教？”荀纬沉声问道。他不再绕弯子，直接问出核心。

楼主凝视着荀纬，良久，才缓缓道：“我找你，是为一盘棋。一盘关乎天下气运的棋。而你，荀文辅，是这盘棋中，一颗意外落入棋盘的……变数。”

“变数？”

“不错。”楼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颖考’、‘月影’、曹、刘、孙，乃至塞外胡虏，皆是棋手，亦是棋子。他们按照各自的剧本和推演，在这乱世中搏杀。你的出现，尤其是你带着那半块‘灵宪符’卷入‘鬼金’之事，打乱了许多人的布局。包括……我的。”

荀纬心中巨震：“楼主也是……棋手？”

楼主转过身，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更加神秘莫测：“我？或许吧。但我更愿做一个……观棋者。偶尔，落下一子，看看这棋局，会走向何方。”

他走回案前，从抽屉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羊皮地图，在桌上铺开。地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栩栩如生，正是天下舆图！而在益州、荆州、中原等关键位置，标注着许多奇特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朱批小字。

“你看，”楼主指着地图，“‘颖考’欲夺‘鬼金’神器，掌控水脉；曹操欲挟天子以令诸侯，扫平群雄；孙权坐断东南，伺机而动；刘备仁德布于四海，欲兴复汉室……各方势力，纠缠不休。而‘鬼金’之力，便是打破平衡的关键。”

他的手指点在都江堰的位置：“这里，是风暴之眼。‘三星连珠’之夜，便是见分晓之时。”

荀纬看着地图，只觉头晕目眩，这盘棋太大，太复杂，远远乎他的想象。

“楼主想要我做什么？”荀纬抬起头，目光坚定。既然已被卷入，逃避无用，唯有面对。

楼主深深地看着他：“我要你，继续做你的‘变数’。回到风暴眼中去。”

“回去？”荀纬愕然，“我如今重伤未愈，形同废人，如何回去？回去又能做什么？”

“伤，我可以帮你治。”楼主淡淡道，“至于做什么……届时你自会知晓。或许，是阻止血祭；或许，是破坏‘神器’炼制；或许……是让这‘鬼金’之力，归于它该去的地方。”他话语含糊，充满玄机。

“楼主为何选我？”荀纬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楼主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期待？

“因为，你是荀文若的侄子。因为，你心中有‘义’。更因为……”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你是我这盘死棋中，唯一看到的……活眼。”

活眼？荀纬不解。

楼主却不再解释，挥了挥手：“紫鸢会带你去疗伤。三日后，我会送你回都江堰。好自为之。”

说罢，他重新转过身，望向窗外，背影孤寂，仿佛与整个黑暗的夜空融为一体。

荀纬知道谈话已经结束。他站起身，深深看了那背影一眼，躬身一礼，默默退出观星阁。

紫鸢女子已在楼下等候，引着他走向园林深处另一座小楼。荀纬心中波澜起伏，楼主的话如同迷雾，看似透露了许多，实则关键处依旧模糊不清。他究竟是正是邪？目的何在？送自己回都江堰，是借刀杀人，还是真的寄予厚望？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选择。正如楼主所说，他是棋局中的“变数”，既然落入盘中，便只能按照棋局的规则走下去。而第一步，就是活下去，恢复力量，然后……重回那龙潭虎穴！

看着前方带路的紫鸢那窈窕而冷漠的背影，荀纬握紧了拳头。听雨楼，楼主，这盘天下棋局……他荀文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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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荀纬在听雨楼一处僻静的精舍内安心养伤。楼主似乎精通医道，提供的药物和针灸极具神效，加上荀纬自身根基不俗，伤势恢复极快。期间，紫鸢每日送来饭食汤药，却从不与他多言，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第三日傍晚，荀纬自觉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内力也恢复了大半。紫鸢准时出现，带来了一个包袱。

“楼主有令，今夜子时，送先生出城。这是换洗衣物和盘缠。此外……”她递过一枚用红绳系着的、触手温润的白色玉符，玉符上刻着一个“雨”字，“此乃楼主信物‘听雨令’，危急时刻，或可助你一二。”

荀纬接过玉符，入手微温，似乎蕴含着一丝奇异的力量。他郑重收好：“多谢楼主，多谢姑娘。”

子时整，紫鸢带着荀纬，从听雨楼一条隐秘水道离开，乘坐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悄然出了成都城。

舟行江上，夜雾弥漫。紫鸢将荀纬送至一处荒僻的河滩，指着下游方向：“沿此路下行三十里，便是都江堰。前路凶险，先生保重。”说罢，不待荀纬回应，撑篙调转船头，小舟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荀纬站在冰冷的河滩上，望着远处黑暗中都江堰隐约的轮廓，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寒冷空气。怀中，那枚“听雨令”散着淡淡的暖意。

风暴之眼，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摆布！这盘棋，我要下出自己的落子！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坚定，迈步走向那片杀机四伏的土地。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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