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动了,害怕把摇摇欲坠的什么打破。
他不动,赵知与却动了。
赵知与仍旧没看冯谁,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宽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却使了劲,不容置疑地,将冯谁的手臂扯回了原来的位置。
冯谁再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个世纪,又像是几分钟,赵知与才松开了手。
他看了眼腕表:“九点了,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看了眼冯谁。
神色如常,目光不闪不避,嘴角带着惯常的笑意,语气也是轻松自然的。
冯谁还呆愣在原地。
“怎么了?”赵知与走出几步,回头见冯谁没动,“不走吗?”
冯谁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跟在赵知与身后,出了门。
一路上,赵知与如常地跟他聊天,声音似远似近,像是隔着一层水幕。
自己回答了吗?
冯谁甚至想不起来。
但从赵知与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回答了,因为赵知与既没有看他,也没有停下话头。
冯谁感觉一种不真实感包拢着自己,赵知与的表现,让他怀疑不久前握住他手的那人,到底是不是赵知与本人。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恍惚感,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他的手指动了动,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热意和汗水。
“你要进来吗?”赵知与一手扶着门框,笑着问。
“什么?”冯谁茫然地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二楼赵知与的卧室门口,而冯谁无知无觉,还想跟着赵知与往里走。
他脑袋嗡一下子炸开。
赵知与脸上的笑似乎变了味。
你要进来吗?
什么意思?
赵知与在勾引……呸呸呸,你踏马在想什么?!这是个小孩!你踏马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十八岁了。
冯谁感觉,可能磕到后脑勺的是自己。
“不了,我回去,睡觉。”
冯谁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沙哑难听,像从世纪前风干的木乃伊嘴里发出。
他越过赵知与,进了房间,然后打开两间卧室中间的门,进了自己房间。
冯谁看着朝向自己的床尾。
以前他回来,床尾好像不是这个朝向。
乱套了。
肯定是脑袋磕坏了。
他恍惚中听到一声轻笑。
冯谁扯了扯领带,仍有点透不过气,索性一把扯下来,丢在地上。
他饶过床尾,坐在了床沿。
西装有点勒,他低头呆呆看着绷得死紧的扣子,扣子要飞出去了。
“晚安。”赵知与的声音从门边传过来,“冯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