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片刻后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追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阿水看到她追出来,吓了一跳。
她就穿了一条单薄的吊带裙,睡了两天,头发略显凌乱,大病初愈,脸色也不算太好,只是略显病态的脸依旧无法遮挡美貌。
阿水刚想说话,温令霜就用手比了个‘嘘’,小心翼翼的走到楼梯口拐角偷听。
阿水跟着她走到楼梯口,站在后面看着她。
触目惊心的红痕遍布后背。
阿水不敢置信的看着本该雪白的肌肤变得如此,她用手捂着嘴,心疼至极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背。
温令霜不以为然,以为她搭手放在自己的后背看楼下的情况,殊不知阿水在心里早就将江黯骂了个千百遍。
小姐不是说江黯是个好人吗?说他跟外界传的不同,是个温润如玉、待她极好的人。
极好就是这样?
小姐以前浑身上下,别说磕碰,就是磨破点皮都能哭半天,现在整个后背……不……前胸的位置红痕更多……
小姐遭多大罪啊。
难怪发烧。
江黯肯定是打她了,再不济也是咬她。
可怜的小姐,被这桩联姻毁了一辈子。
阿水抽抽噎噎,小声地说:“小姐,哦不……太太,回房躺着吧,你才刚退烧呢。”
“嘘。”温令霜小声地说,“别说话,我听听姚女士说了什么。”
大厅静谧非常,只有茶壶里冒着滚烫的沸水发出的声响,姚菲来时下了点小雪,天气阴沉沉的,不像结婚那日艳阳高照,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后,说道:“这地方装修不错。”
她笑笑道:“以前我也打算装这种风格,听说是令霜喜欢的?”
江黯点头,“是她喜欢的。”
姚菲故作深思,“那令霜人呢?”
“楼上休息,结婚那天累坏了。”
“这样啊。”姚菲微微拉长语调,“本来我还想找她聊聊天呢。”
江黯身子微微往后靠,“您要跟她聊什么?跟我聊也是一样的。”
“也没什么,就是结婚当天你们提前走了,婚礼现场来了很多亲朋好友,有的从国外专门赶回来,有的是专门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请假回来,一个个日理万机的,都为你们夫妻俩婚礼奔前忙后,我觉得吧,有些礼数是不能少的,婚礼当天你们夫妻俩忙,我明白,也理解,可是抛下那么多宾客直接回家,似乎欠妥。”
姚菲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在训斥或教导,要不是知道江黯与她关系不好,还真有种母亲在规训孩子的错觉。
“那您的意思是?”
“别误会,我没指责的意思,我是觉得那些亲朋好友大老远为你们的婚礼来一趟,作为主人,你们也理应请他们吃顿饭,令霜在外名声不算太好,大家知道她做作成性,可你别让她这名声越传越远,到头来是她遭罪。”
姚菲这话滴水不漏、八面玲珑。
拿温令霜的名声说事,还真是让江黯找不出错处来。
他自己在外名声不好,他不在乎。
可温令霜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说他私生子可以,说她做作,不行。
江黯点头,“我会安排。”
“会安排就行。”姚菲站起身来,指着旁边的礼盒,“拿给令霜补身体的,你记得让佣人做给她吃,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不送。”
姚菲朝着门外走去。
大雪皑皑,将整个院子的都笼罩在薄雪之中,撑伞的人小声地说:“太太,您就为这事专门来提醒他们?”
姚菲笑了笑,“这刚进门,别太敌对。”
佣人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解。
就算不太敌对,也没理由下着大雪过来提醒他们。
姚菲弹了弹袖口上的碎雪,说道:“温令霜是个没脑子的,没结婚前就成天吃喝玩乐,拿捏她比拿捏江黯容易得多。”
佣人听完,这才读懂这句话的深意。
温令霜跟江黯结婚了,可江黯还是无法掌控,但有了温令霜就不一样了,这块穿不透的铁板,该破个口子了。
待姚菲走后,温令霜光着脚走下楼。
全屋都铺设了地暖和恒温系统,即便是冰冷的地板踩上去也是暖烘烘的,她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车子,眉头紧皱。
江黯喝完茶,扭头看见温令霜光着脚站在楼梯口,黑眸一沉,立刻上前将她横抱起来,说道:“像什么话?下楼也不知道穿鞋子。”
温令霜被他这么抱起,轻轻‘欸’了一声,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说道:“姚女士来说什么?说让我们请宾客吃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