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尾音像淬了冰,“直接焚了。记住,暗影卫这把刀只能用来斩别人,断不能反过来割了自己的喉咙。”
“是。”冯七垂应命,心底却掀起暗涌——他原本只想着将册子藏得更隐秘些,却未料到谭玖会选择用“焚尽”来斩断后患。
冯七他忽然意识到,在这盘算无遗策的局里,销毁证据从来比藏匿更干脆利落。
“近来必有暗线浮出水面,你不必打草惊蛇,只需把名单记牢。”谭玖忽然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指尖抚过架上的鎏金刑具,“明面上的耗子好抓,最怕的是借着耗子露脸的猫。那些人推暗线出来顶缸,实则是要咱们露出破绽,好给咱们致命一击。”
他忽然冷笑一声,从架子上取下一柄锈迹斑斑的匕——正是当年冯七初入刑讯司时用的那把:“咱们只听令于皇上,可这些年皇上要斩的人,哪一个不是借咱们的手?若有一日龙榻上换了人……”他没说下去,却见冯七的手骤然收紧。
“这盘棋,终究是皇子们的局。”谭玖将匕插回鞘中,声音里难得泄出几分疲态。
“咱们这些执刀的人,刀把攥得再紧,也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能做的唯有等——等那些蟊贼自己露出尾巴,等皇上睁眼看看,他的暗影卫究竟在替谁背黑锅。”
冯七望着谭玖的背影,忽然现这位向来铁血的大统领,鬓角竟已生出星点白。
当年那个在刑讯司地牢里教他用刑的男人,如今也被这盘权谋棋磨去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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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淮王麾下副将秦猛回京,被睿王拿了天牢,竟扯出当年‘还阳草’旧案。”谭玖指尖摩挲着博古架上的青铜鼎,忽然冷笑出声。
“可笑那秦猛在牢里吞了假死药,竟又完好无损地回到西北军营。如今有人弄个替身尸体出来,无非是想坐实‘淮王遭人诬陷’的戏码。”
“竟有此事?”冯七瞳孔微缩——他早知睿王与淮王势同水火,却不知这潭水早已混到了暗影卫的殓房里。
谭玖转身时,腰间玉佩撞上博古架,出清越声响:“你且记住,无论哪路神仙打架,咱们只需要一根线——”
他伸出食指在冯七面前晃了晃,“刑讯司的仵作、铸造处的工匠,但凡经手过‘天字号’案子的人,最近都给我盯紧了。尤其是那个陈二……”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上个月新置了宅子,还纳了个会唱小曲的小妾?”
冯七心中一凛——刑讯司俸禄微薄,陈二哪来的银钱置产?他刚要开口,谭玖已抬手打断:“无需多问,你只消把每日出入铸造处的人名记在密信里,用‘紫燕衔泥’的暗号送来。至于那具冒牌秦猛的尸体……”
他指了指案上验尸格目,“让辰灵再验一遍,着重查他后心是否有个月牙形胎记——真秦猛当年在漠北被狼咬过,我亲眼见过那道疤。”
谭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集录》,书页间掉出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赫然画着淮王府的地形图。
“记住,在这宫里混,耳朵要聋,眼睛要瞎,唯有脑子要清楚。”谭玖将密图重新夹回书里。
“是!”
“小武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事我不会不管的。”谭玖将书重新放回书架,转过身拍了拍冯七的肩膀!
“明日早朝,睿王怕是要弹劾淮王私蓄甲兵。咱们的刀该怎么挥,皇上心里自有分寸——你只需确保,刑讯司的熔炉里,别炼出不该炼的东西。”
冯七告辞后,直奔刑讯司。他摸了摸袖中谭玖刚给的鎏金腰牌,牌面“如朕亲临”四字泛着凛冽地冷光。
路过谭玖提到的陈二的新宅时,忽地听见有女人唱曲儿的声音。他握紧腰间短刀,忽然明白谭玖为何要他盯着铸造册:有些刀,若握在别人手里,终究是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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