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尘埃落定初升的阳光微微透黄,伴……
初升的阳光微微透黄,伴着微凉的熹风,老旧屋檐下对峙站立的男女被晨光笼罩,恍若一幅画。
只是静谧和谐的景色却让‘莫长情’神色诡秘,“蜉蝣,整个泗水镇都在你掌控之中,人都已经送上门了,你还无动于衷吗,主场之内他受你压制,而且我知他软肋,倘若……”
“真吵。”谢归期眸子转冷,“那日该将你神魂一并灭了。”他身体瞬间移位,轻而易举扼住莫长情的脖颈,“找死。”
魅狐笑意缱绻,“那你尽管杀我便是。”她赤。裸裸的将命脉露在谢归期面前,毫无反击的举动,甚至颈骨已经发出脆响,她嘴角依旧上勾,手指轻飘飘的搭在谢归期的手背,暧昧的摩挲,“如此娇弱秀美的女修,你当真丝毫不动心?”
“天机门自诩顺应天道行事,天道难道允许你如此滥杀无辜,可怜了这位姓莫的小姑娘。”察觉谢归期身上除了被冒犯的杀意,面对她的迷心术情绪毫无波动,魅狐暗自咬牙,几番转折,她如今的魅术还不如当初十之一二,那时都不能将谢归期拿下,更遑论现在。
还有只敢躲在暗处的蜉蝣同样让她愤怒,桥都搭好了,那厮却连冒头都不敢,废物!
莫长情恢复意识便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谢前辈。”她当初之所以在被魅狐威胁后坦然相告,就是怕被谢归期灭口,合着对方真的选了这个于他而言最简单的办法。
内里芯子改变,同样的脸皱眉时的感官却完全不同,谢归期微微抬手放她自由。
莫长情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把肾咳出来,缓了许久还是觉得脖子生疼,稍稍动一下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要变成球—然后自由落体,正感慨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谢归期向她走近半步,那只好看的手再次朝她伸过来。
莫长情惊了一下,止住自己下意识后撤的姿势,任由冰凉的手按在她脖子上,分明是沁凉如玉的手指,上面却传来温热舒缓的气息,尖锐的疼痛感瞬间被抚平。
“为何不躲?”谢归期开口,眉梢平直,唯有眼睛微微透出一丝困惑,就算他先前针对的是魅狐,重掌身体时看到自己被扼,也该露出些惊慌失措的情绪,怎么自己伸手,她表现的如此坦然。
“没在前辈身上看到杀气。”而且也不可能躲开,“您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肯定是那只狐狸冒犯您了。”
谢归期多看了她几眼,她好像跟其他的人修不太一样,莫长情内心OS:是,她的不一样在于她比别人更加识时务。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小修斗胆想请您帮忙,我将魅狐栖居的美人骨认了主,如今她企图噬主,而且她似乎对您也有诸多恶意,能不能……”
谢归期淡然道,“解不了,一般的认主契约能以外力破除,只是你们当初订立的契约略有古怪,我无能为力。”杀了到是可以。
也是,这只魅狐都能自主换主,它在认主契约时做手脚也很正常,莫长情暗叹,她是不是该庆幸对方没把自己变成仆的那一方。
许是在此处耽搁时间太久,纳兰承传来纸鹤询问。
“谢前辈,我便在回去的途上向您解释泗水镇之事可好。”
两人缓步离去,莫长情看不到自己光洁勃颈上有个若隐若现的狐狸印记,而碰了自己的谢归期指尖同样有只小小的红狐。
谢归期,我们来日方长……
*
自那天泗水镇有人暴毙之后,就像暴涨的河水突然冲溃堤口,所有的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第几日了?”
“四天。”
“原来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一群人围坐在桌前,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推开窗从高处往下看,原本热闹喧嚣的泗水镇,街上无一个行人,黑夜降临后,天上到处是成团的灰雾随意飘荡,四个日夜之后,泗水镇的凡人几乎死绝,白日与夜晚俱是静寂无声,宛如死城。
镇长与其家人也在昨日全部离世,尸身在正堂停搁,至夜幕降临时化作青烟消失。
水嫣紧张的掐掌心,“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她现在万分懊恼,听闻卫子晋等人去别处做任务,她非要跟着,还以为能和往日一样轻松应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处境。
叶青岚不停擦拭手中的长剑,“烟雾掠过之地,所有人都难逃一死,而我们却连敌人是谁都没有见到。”
卫子晋眉头紧皱却不发一言,良久他才开口,“商随风呢?”
叶青峰鼻息间哼了一声,“这种焦头烂额的情况,谁会关注他。”
叶青岚按住他的肩膀,“少说两句。”
“嗤,百无一用的医修,非要胡乱凑热闹,说不定他现在躲在角落里哭,后悔跟我们一起出来。”
“青峰师兄!”水嫣使劲瞪他,这话连她一块编排了。
莫长情坐在角落里,手指不停摩挲眼下的泪痣,也不知道泗水镇彻底沦陷后,这里还能不能进入,若能隐匿,屋内这些人她究竟帮还是不帮?三岁稚儿难藏众宝,她不知道暴露这张底牌后,会不会换来同样的信任,永远不要过分相信人性,那是最经不起考量的东西……
思忖间,脖颈突然微微发热,莫长情有些莫名的抚摸脖子,怎么回事?仔细感受,那烧灼感又随即消失。
“师妹?”
纳兰承察觉端倪,喊了她一声,“你怎么了。”
“没事,脖子有些痒。”莫长情收回手,“我去找找季师兄。”
“好,注意安全。”烟雾无孔不入,蜉蝣若要动手,这间屋子根本没有任何阻隔作用。
季星和做贼似的在街上游荡,一边走一边小声喊,“谢前辈,您在哪呢,泗水镇的人都快死光了,您现在有什么成算,小师叔?人呢?”
说好的来救我呢,不表露身份相认也就罢了,怎么天天神出鬼没的,“谢归期!”他大着胆子直呼师叔名讳,依旧没有回应,眼见天上的团雾朝这飘来,季星和立马缩着脖子躲到角落里,这雾比吃人的妖兽还可怕,烟气一罩,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生死不知。
随着活人气息消失,那些原本苍翠欲滴的枣树也失去所有养分,叶子枯萎飘落,地上也尽是残枝,莫长情没找到季星和,便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枣树上。
粗糙的树皮有些剌手,稍微一使劲,暗色纹路的树皮整个被剥离掉,她原本没注意到,手里沾了些碎屑,她用指腹碾了碾,立马成渣,“树也会老的这么快么。”
莫长情小心的把树皮全部剥掉,再去掉一层薄薄的树筋,整棵树竟然是空心,随即她把附近的枣树全部剥开,每个竟然都只是被树皮包裹,心有疑惑,莫长情索性将树根也刨出来。
每棵树为了汲取养料,根须皆会拼命往下扎,而这些枣树也不例外,只是丰沃的土壤却无法给它们提供任何营养,根须全部腐烂掉,这些枣树死的彻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别人刨了之后还能自发长出来嘛。”
脑中闪过那棵在岩壁中蜿蜒长出的枣树,莫长情换上自己那双虽然丑但是跑的很快的鞋子,一路狂奔至泗水镇边缘。
树下却已经有个身影立在那,晦暗背景下那身白衣让人耳目一新。
“好巧,原来谢前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