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也崽你不要说这样吓人的话,好可怕。”
“我有个好主意。”一旁的床头柜突然插嘴。
白也和小乌龟同时转头看去。
“你可以找个收废品的,把医院里所有床头柜都卖掉,这样你妈妈就能安心养老了!”
“屁嘞,要卖也是卖你!”另一个床头柜立刻反驳,“35床别听它乱说,把它卖了,留我就够了。”
白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神经病柜子,我要偷肯定也不偷你们啊,这破柜子又不值钱。我要偷输液架,那些是不锈钢的,更值钱!”
“我觉得也崽说得对……”小乌龟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定格在了原地。
白也诧异地看着突然安静的小乌龟和床头柜,扭头看向窗外,树影停止了摇曳,粉尘定格在了半空,这个世界彷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停止了流动,但她还能动?
阳光透过铁窗洒进病房,破碎的光束中,一道朦胧的身影踏着光晕走来。
白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自光晕中走出的女人,她抬手拍了拍脸颊,怀疑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钟九璃缓步而来,眸光落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眼神呆滞的白也。
“阿也”
白也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新的幻觉吗?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
直到钟九璃走到近前,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那触感无比真实。
白也猛地抓住那只手,温热的体温,细腻的肌肤,这根本不像是幻觉。
“阿也……我终于找到你了。”钟九璃的嗓音发颤,眼眶迅速红了。
她伸手将眼前人紧紧拥入怀中。
怀抱柔软温暖,鼻尖嗅到的清冽冷香熟悉无比,白也确信,这不是幻觉,这就是钟九璃。
“钟九璃,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是我。”钟九璃哽咽着回答。
得到准确的回答,白也终于放下心来。
她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惶恐害怕以及委屈都宣泄出来。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我是个神经病,还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就连我妈都不信我,我还以为那些经历真的都是我的幻想。”
钟九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现在,我带你回家。”
时空之力流转,两人的身影渐渐透明。
“哎哎哎,等下,钟九璃,等下。”白也连忙阻止。
“不能就这样走了,晚上妈妈要来看我,到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她会疯的。我要让她看看你,见到你,她就会明白我没有疯。”
“好,都听你的。”钟九璃前所未有的温柔,就这样抱着她,在床边坐下。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感受着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良久之后,白也才开口问道:“我回来之后,你过得好吗?”
“不好。”
“一般面对这种问题,不是都会说过得还行吗?”白也小声咕哝。
钟九璃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每天都很不开心。”
白也嘿嘿直乐,“你这样打直球,我很喜欢,哈哈哈。”
两人正聊着天,病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小护士进入病房,看见病床边多了一位白衣胜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转过头不敢再看,把药递给白也就要离开。
“你没看到这里多了个人吗?”白也叫住她。
护士背对着她们摇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快把药吃了,我也得去吃点药了。”
白也无奈叹气:“从第一天见你,我就觉得你病得不轻。”
“对,我病得不轻!”护士认真地点头,她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钟九璃!”
听白也这么说,护士更加确信,自己真的病了,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钟九璃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轻声问道:“这便是你生活的世界?”
“嗯……”白也点完头,又猛地摇头,“不对,这里是我生活的世界,但不是这个地方,这里是医院,就像是医馆,只不过这里住着的都是神志不清之人,所以她们不太正常。”
“在她们眼中,你也是神志不清之人,所以才将你关押在此?”钟九璃问道。
“不是关押,是治疗,我妈花了不少钱把我送到这里,希望大夫能治好我的癔症。”
钟九璃执起她的手腕,指尖搭在脉门上,一缕灵气探入其中,在白也的经脉间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