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臣可为贵人施针,调养一段时间,再辅以按摩之法,便可入睡顺畅。”
这次是路筝主动请缨,让黄忆媛再次诧异起来,以往从不见自己的这位好友跟宫妃交好。
别看她们俩性格迥异,一个刻板,一个世故,实则两人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只在这宫里人前故作冷淡疏离罢了。
许执麓欣然,“那就有劳路医正了。”
一直到离了芳若殿,黄忆媛才悄悄问路筝,“你很好看许贵人?怎么如此积极,这可不像你。”
路筝对她浅浅一笑,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
“不是吧,连我都不说,难不成有什么隐秘……”黄忆媛先是叹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吃味,“你不会是看她长得美,就想跟人做朋友吧?”
路筝是不明白她怎么会想的这么歪的,“我是想交个朋友,她与后宫其他女人不同——”
“怎么不同了?”黄忆媛追问,别看她刚才百般奉承,好话连篇,那都是她游刃宫廷的处事方式。
“不恋奢华,不贪欢乐,她是个极清醒和透彻的女子,世之罕见,我心服之……”路筝极认真的说道。
整个皇宫除了极少数眼力毒辣的妇人,大抵也只有请脉的太医能看出来,许执麓仍是处子,路筝师承路掌院,自瞒不过她。
不知内情的黄忆媛更吃味了,才见两面就这样了,“好啊好,你这么喜欢她,难怪上次巴巴的去给个宫女看诊。”
“别闹了,上次是新乐长公主请托,我自不能推辞,说来我们能入太医署做女医,全赖长公主一力支持,又请动太后出面,给天下女子一个堂堂正正考医官的出路……”
“谁闹哦,你想与人做朋友,人家却未必应你,平白的好心惹了坏事,到时候谁来救你!”
“自然是靠你了。”
黄忆媛立马被哄好了,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也是小话不断的往太医署去了。
而芳若殿这边,许执麓在路筝施针后就沉沉睡着了。
这一睡又梦见了自己那柔善可怜,被人欺凌的阿姐。
醒来已经是昏黄时,樱草送上参汤用罢,郑氏抱了点点进来,也只有看着胖乎乎软绵绵的小点点,许执麓才能真正开怀。
一边拿绢擦着他嘴角,一边听成姑姑禀说先前之事,“抬轿的那位内监突然晕倒,原是今日收了家中遗书,一场大火烧了全家,他一时难以接受,悲痛晕厥——”
“竟是这样的内情?”心地善良的樱草倒吸一口气,她想过各种阴谋,唯独没想过这种情况。
其他人也很是松了口气,若不是针对许执麓的阴谋那就太好了。
许执麓皱眉思索一阵,推翻了之前的猜测,此事唯有两种可能,那名宫监家中大火是人为,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另一种可能是那场火是真的意外,只是此事成了幕后人阴谋中的一环,被她加以利用,完成了一场巧妙无迹可查的意外。
她更像偏向于第二种,夏日炎火起了意外,那名宫监收了宫外遗书,大受打击,刚巧被有心人得知,立马就布局了一场意外。
可若事实真的如此,那背后算计她的人在宫中的手眼非比寻常,不是区区一宫主位就能做到的,少说也要在宫中经营数年,甚至数十年……许执麓一下子锁定了几个目标。
太皇太后那个老虔婆,苏皇后,以及今日赴宴与她相处甚欢的王荛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