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郢长松了口气,伸出手搭在儿子额头上替他遮挡一丝透过屋檐落下的光线,怕光刺的孩子眼睛不舒服,哪晓得他这个动作却让点点立马扯开嗓子嚎起来。
许执麓立马抱着孩子离他数丈远,骤然喝道:“原是你!”
美眸含怒,气势汹天!
那模样像是指证天理不容的凶手。
祁郢对上她的眼睛,一时讷言,整个人屈愤的要死,但他稍一思量就知道事情出在哪里,他在玉津园宴席上轮番被人敬酒,后又和瀞花王、永荣王他们勾肩搭背喝作一团,沾染了些什么在身上还真有可能。
事实不是有可能,而是真的。
路淮真从他的衣襟和宽袖上都验出来了木樨香,少许掺杂了麝香的四合香,还有佛堂香火等驳杂的气息。
经过几番测验,路淮真判定是木樨香最让小皇子不舒服,秋月已至,丹桂飘香,若只是对木樨花不适应,应该早就有所反应了,所以最可能是小皇子天生与炮制过的木樨香材相冲,身体不耐受,会引呼吸不畅,严重会心悸……
“路掌院,炮制过的香材散出木樨的香味,并不代表就一定是木樨。”许执麓抱着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的点点,慢慢的在花厅中走动,这样的动静会让点点睡得更安心,她压低的声音俨然是怒气未消,而沐浴更衣过的祁郢默默坐着一边喝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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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合香是廉价四弃香,又怎会掺和的了麝香……”
“我虽不是香中客,但也看过《香乘》《香谱》,香方配比君臣佐使,香气相似,但用材却有天壤之别。”
路淮真叹服,“良贵人所言甚是,光以衣物残留香气确实很难判定。”
“后宫中王宸妃和周昭仪都很擅长调香,刘金贵,你亲自去问问她们。”祁郢放下碗,已经恢复了风光霁月的君子气象,他没说问什么,但是刘金贵却很明白他的心思,立即告退出去了。
“今日玉津园宴内也有诸多香物,路掌院你安排一下太医署的人和殿中省的人一起去查查看。”
“臣遵旨。”
等殿内只剩二人,祁郢转了转手中的指环,两位穿黑甲的侍卫入内,“即日起你二人持金腰牌暗查宫中可有人与玉津园中宫娥内监有往来。”
金腰牌……应该就是喜芳拥有的那种了,许执麓若有所思。
二人不一言,领命而去。
一番安排之后,祁郢捏了捏胀痛的额头,回身见许执麓还在绕着屏风轻轻挪动,他知道孩子抱久了手酸,便主动过去想要接手。
许执麓转过身,不给他。
祁郢绕到屏风前头去,杵着拦路,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想事情入神的许执麓皱眉,再度转过身避开。
两人在绕着屏风来来回回足足拉扯了七八个来回,祁郢知道她拗,但不知道许执麓的执,就是执性如山,有种不死不休的倔性。
最后拗不过,理亏的他好言好语的问:“朕以后见点点,都换洗一番行不行?”
“朕也不再拿孩子跟你斗气了。”他再作出让步。
“谁会信反复无常的人,说出去的话总能咽回去!”许执麓小声的哼了一声,嗤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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