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祁郢闹情绪,许执麓落个清净,可才不过三天,他就让刘金贵来请她去马厩那边。
还是之前那匹白马,毛油亮,眼睛非常灵性,而一旁的黑马也是雄赳赳的,跟它主人学的很传神。
许执麓摸了摸白马的脑袋,它也歪了歪头,“你叫赭白?很好的名字,你远比名字本身更好。”
惆怅玄黄句,凄凉赭白词……赭白是古时名驹,有奇相逸力,祁郢给它取这个名字也是觉得它配得。
“现在夸它为时过早,它从未跑赢过朕的灵辰。”
祁郢生肖乃辰龙,而灵辰便是灵龙马,许执麓推开脑袋凑过来的黑马,一下不肯摸它。
见自己的宝马不受待见,还非要凑过去……祁郢捏着马鞭,都想抽它一鞭子,没出息的样子!
“先说好,这次赛马谁也不许耍赖。”许执麓翻身上马前如此说道。
祁郢呵呵两声,“朕要脸,不像某个小孩,人没多大,心真黑。”
可他越不得劲越阴阳,许执麓心里越舒坦,她藏着这一杀招,按耐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让他如鲠在喉,如噬在骨……食之不得,弃之不甘,难受死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祁郢对她的喜欢,已经过他心底应有的界限。
他那晚传出的密旨是让人将她的户籍改过年纪的痕迹彻底磨平,到这个时候,他也算解了惑,以许执麓如今在后宫的盛势,可以说是一日之间平地起高楼,但许家却低调的过分,甚至好像与三房割裂了一样,都不来攀附她这个三房嫡女……原是怕东窗事。
许执麓对许家避而不谈,倒似也有些嫌隙,他猜应该是为安嫔当年入宫的事情……那时候她父亲重病缠身,母亲离家,她自己还是个读书读轴了性子的十岁丫头,而许家嫡女庶女并不少,偏是她嫡亲的阿姐入宫应选,这不是欺负人嘛!
以她的倔性,不记仇才怪。
所以彼此相安无事,也是在等待,许家毕竟是皇子的母族,她为长远计,还是会扶持家族,只是不是现在。
清场过的赛马场内,两人一前一后的疾驰起来,许执麓心无旁骛的俯身趋近马背,加快度,而祁郢故意控制着快半个马身,坐而侧,以目招她,状似欲言而匿笑。
对他的挑衅默默接住的许执麓,紧了紧握着马鞭的手指,眸间微沉,保持着度,到现在才跑过中场,距离系着红旗的终点还很长……赭白与她配合也越的默契,两匹马的度很快就持平。
祁郢略有些诧异,连忙正色起来,他坐正后,轻巧的撇了撇缰绳,灵辰瞬间就开始疾冲,两人的距离也拉开……眼看距离终点不远了,他反倒越的谨慎,灵辰跑的也越快。
但就是这个节骨眼,许执麓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祁郢极快的回了下头,下一瞬马鞭如长蛇缠绕而来,他弯身躲避不及,被绑了个正着。
他从未防备过她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偷袭,但祁郢极快的反手拉着马鞭,用力之下,许执麓轻巧的脱离了马背,整个朝着地上摔去,千钧一之际,他从马上飞身而救,但许执麓根本是算好了方向顺势跳的马,为的就是将他引诱下来,两人冲撞在一处,双双砸在草地上。
“许执麓!你活腻了!谁教你跳马的?!”祁郢抓着她双臂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怒不可遏的训她。
那副样子她要是敢顶嘴不认错,他肯定要狠狠收拾她。
许执麓甩了甩头,是有点晕,但是她歪头朝前看去,露出果然如此的惊喜,“赭白赢了!”
“……”需要狠狠平复一下怒气的祁郢,下意识的接了话,“不可能,灵辰一直领先,而且朕和你都落马了,这场不算——”
“赛马,赛的是马,又不是人,你我落马和马有什么关系?”
祁郢瞪大眼睛,“谁人赛马不是人骑马——”
“我的赛马就是马赢即我赢!”许执麓霸道的宣告胜利,然后微微扬起下巴,还以挑衅,“耍赖?你输不起?”
怎么可能!祁郢咬牙,他将御前班直叫来询问,得知确实是赭白先抵达,灵辰现他落马,根本无心赛跑,要不是看赭白还在跑,指不定中途就折返了。
“朕输得起,但是,你利用朕的救人之心,胜之不武——”
“你也可以故意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