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子回来了吗?”就在二人说话间,里头传来一道老妇的声音,气息比声音急促。
祁郢立时就住了口,心中惊疑,真的被许执麓说中了!
许执麓却没有半点赢了他的快意,祁郢主动进了门,站在院里,隔着破窗看见一位躺在床上的老妇人,艰难的想要起身,却起不来,只能苦苦撑着床头,仰头看向窗户的方向,这一看,祁郢才现她双目已盲,浑浊的眼泪也只能打湿眼眶,可谓是人之未死泪已涸。
“山子——”她急切的呼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很快就长叹着低下了头,“又听错了……”
每每门外人语声起,她都以为是儿子回来了。
可这次她似乎意识到等不到了,长久的不肯闭上盲目。
“老婆婆,有人来接你了。”
许执麓突然从窗口去唤她,老妇人眼睛动了动,喘着一口气不肯落下去,“是山子来接我了,山子?”
“是,他说天上的日子不苦,接你去呢。”许执麓道。
听罢,老妇人泪如雨下,却含笑而绝。
回来后,刘延翰他们打听到那户人家确实是大儿子从军多年未回,小儿子出了变故意外过世,只留个老母终年等待,操劳到目盲后,全靠邻里救济度日……奈何病痛缠身病了半年就不治而亡。
后来祁郢和许执麓也有过一段对话,他非是不知人间疾苦,只是未有这老母凄苦,何来万千老母之晚年,国不强,兵不盛,民生更苦,是以,万民各食其苦,也各得其乐!
许执麓倒也没驳他这番话,身处其位谋其政,他要是不行,她担心这天下还能不能传到点点手里,他要是太行,她更担心了,总之,行路之难难以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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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帝驾抵京,百官出城二十里相迎。
而这一年的仲冬,皇次子祁昂降生于钟粹宫,帝喜之,荣赏丰厚。
同月末,太皇太后薄氏薨。
薄氏三侯皆被削爵,贬为庶民,虽天子不意惩处,但弹劾薄家的折子也弹压不下,日益渐增,遂允大理寺和刑部查办薄家牵扯谋逆一案,最后一应案犯缉拿,家产充公……
腊月,太妃郭氏病逝,宫中无丧仪。
而迟迟未定案的前镇国公郭槐以贪赃枉法,欺君罔上之罪处死,其子郭子襄亦是罪不容恕,一并处死,然念及郭家祖上衷耿护国,忧民忧君,涉案者流放,无辜稚子遣返郭氏祖地江宁,无天子特诏,子孙后代不能参加科考。
至除日,太后懿旨进皇次子生母为顺嫔,帝御旨迁许执麓良嫔。
有多少人以命搏前程,偏也有人生来命格高贵。
琼楼起于垒土峻极凌霄,声名积于微末赫如昭日,趋步者攘攘赴阆苑,躬身者济济朝宫阙。
许执麓在宫中度过了独冠后宫的第一个新年。
遥见华盖连云,未辨其人香尘先至,环佩锵鸣,犹隔重帷则笑魇已迎,锦帐开处,玉山倾而众手扶……
有知情者窥见大年夜帝携美踏雪寻梅,黯然间赋诗一:
玉尘分白覆鞋履,暗度流年感物华。
梅花雪月交光处,独步君心脱尘寰。
都说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
但也有人身在何处,何处就是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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