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雪白的身影飘然出了翼然亭。亭子内,一帝一猫目送着这身影远去,直至它淡成了一个小白点。
宣令帝收回目光,轻拍了拍怀里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一只猫耳朵,道:“行了,别看了。人家又不喜欢你!”
“喵——”被突然扎心了的狸奴抗议似的仰头冲宣令嗷了一声。
宣令帝笑了,把那肥猫的脑袋按下去,接着给它顺毛。
他怀里抱着狸奴,心里却想起别的猫来。阿念,阿念,念……
水溶是个太过于重情的人,有些事、有些人他怕是要一辈子都念念不忘了。
其实宣令帝也能理解为何那本将女色看得十分淡的水溶,偏偏会钟爱那贾夫人,实在是那贾夫人的经历同那故人很有几分相似,故才能教水溶起了爱怜之心罢。
水溶并不知道那宣令帝如何在背后琢磨他。一时他回至王府,见家下众人都在忙着打点他去河南的行装。
阿念混在里头捣乱,一会儿追着这个的后脚跟咬,一会儿又去啃那捆包袱的绳子。
水溶进来的时候,那阿念正霸王似的蹲在一个收拾好的包袱上。谁过去想拿那包袱,它就恶狠狠地朝谁龇牙。
清泉这会儿正缩头缩脑地站在旁边冲它作揖告饶:“念大爷,您老快下来罢,小的给您拿鱼干吃。”
可阿念却自顾自地舔着自个儿雪白的爪子,连眼风也不扫清泉一下。
突然,
它似瞧见了什么一般,喵了一声,猛地从那行李上跳下来,冲着门外飞奔过去。
清泉见状也松了口气,正要过去将那包袱捡起来,回头却见自家主子回来了,便忙将包袱一把塞给旁边的小厮,自己则赶过来伺候。
水溶一进门就见阿念跟个炮弹似的朝他飞跑过来,不禁宠溺笑道:“慢些。”
可今次阿念却没有同往常那样,一头扑进水溶怀里,而是在距他一寸远的地方谨慎地刹住了脚。它鼻尖掀动,绕着水溶细细地嗅闻起来。
坏了,水溶心道。
果然,阿念嗅了片刻便抬起头盯着水溶瞧,那眼神好似在指责,又像在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猫了!”
“不是……”水溶忙解释,一面又俯下身,想要将阿念抱起来。
谁知阿念一偏头,狠狠咬在水溶伸过来的手上,接着不等水溶反应过来,它就三跳两蹦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清泉在一旁见了,赶忙过来问:“主子没事罢?可被咬出血来了?”
水溶低头看了看大拇指上被咬出来的一坑一坑的小牙印,摇头道:“无碍。”
清泉还欲说些什么,却听水溶吩咐道:“你去寻了那阿念回来,拿新炸的鱼干泡了饭给它吃。”
水溶想那阿念应是闻见了狸奴留在他身上的气味,这才吃了味了,便想着赶紧拿些它平日里爱吃的哄哄它,别真教人家伤了心了。
清泉听了也是服气了,还是他念大
爷面子大啊。咬了人,主子不说责罚,还要巴巴儿地拿吃食去哄。
早知这猫的日子这么好过,他这辈子还不如也托生成主子身边的一只猫呢!清泉一面羡慕得流哈喇子,一面也不敢耽搁,忙忙地出去寻他的念大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