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变得?沉稳,心房波澜不惊,变成了一口不再出现一点涟漪的古井。
待四周魔兽向?她?扑来的阴影投落,林婉儿握紧腾蛇软鞭,冲向?了喷洒浓烈血腥味的黑暗,身姿如一朵孤零零绽放的金铃花,瓣似圆润雨珠,轻颤着,却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决绝。
云乌、泽兀还有阿娘。
他们?换回了她?的新生,她?不能就此止步。
她?要承担起自己的职责。
意识再度回笼时,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
叶宁宁还记得?消失在视野中的最后一幕,是季煜安那张扭曲,布满血色的脸,透过那张脸,她?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触手。
怎么回事?天罚停了吗?
叶宁宁从床上猛地翻身而起,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树影青翠,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里是邬钰峰,一切平静如常,没有触手藤蔓,没有乌云滚滚,没有天罚,也没有一个活人。
季煜安不在,绘不在,连那些不远千里而来的云流宗弟子也不在。
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叶宁宁急忙在邬钰峰四处奔走,从极望崖到青云阁,再到她?不常去的静茗堂,以及从未去过的邬钰峰禁地,除却邬钰峰这满目的翠绿树林,她?什?么活物都没有瞧见?。
她?捡起一柄断剑,运起灵力,踏剑而行,衣袂翻飞间?下了山,邬钰峰长梯被她?抛在了身后。
比之其他宗门,邬钰峰山下甚是荒凉,只有一个占地面积不大的小镇,步行半个时辰便能走完整个城镇,多为?散修来去逗留之地。
然而,就连这座小镇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活物,仿佛天地之间?,只剩叶宁宁一人。
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天罚呢?停了吗?
“顾骁——”叶宁宁站在空荡的小镇中央,灵力将她?的声音扩散开来。
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只是这风中,竟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绘?”
可惜,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也不在这里。
叶宁宁咬牙,再度御剑飞行于?半空,却不知往何处去。
她?坐在残剑上,往地下张望,又往天穹看去,“季煜安、季煜安?你在吗?”
在她?的头顶上,有一层人为?造出的云雾,云雾浓稠似刚出锅的米粥,咕噜翻涌。
其后掩藏着密密麻麻互相?纠缠的猩红色触手,天雷一道?道?劈下,便立刻发出一阵轰鸣,声音又被云层隔绝。
焦糊的血肉掉落,其余触手卷走以迅雷之势卷走,势必不留一丝一毫的破绽。
一双凹陷正嵌在触手中,在听到“季煜安”三个字时,它本?能似地动了动,从邬钰峰山巅游移到叶宁宁所处的小镇上,露出一双猩红的瞳孔。
它静静注释着她?,周围原本?稍显扭曲的触手在一声声轻唤中变得?平和,就好似天雷带来的痛苦被彻底抚平。
被叫中名字的人并未给出回答。
叶宁宁心中惶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去云流会?不会?有答案?
思及此,叶宁宁预备御剑往西而去,脚下却传来些许动静,她?立刻低头看去,是一个小男童正在追逐一只虚弱逃窜的狐狸。
那小孩呆愣愣的,面容却与幼时季煜安别无二致。
叶宁宁立刻御剑俯身,拦下小孩童的同时,一把捞起了小狐狸,原本?龇牙咧嘴的它顿时安静下来。
“宁宁。”见?是叶宁宁,小孩童脸上的神色变得?鲜活,露出一抹笑意。
很显然,这是季煜安的分身之一。
截止到此刻,叶宁宁都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分身,但能见?到他的分身,便说?明季煜安本?人并未出事,心中缺失的一角被补齐,她?蹲下身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童开心道?:“抚光,我叫抚光。他让我来找你。”
小狐狸在怀中动了动,叶宁宁因?此看了它一眼,它一身毛色雪白,尾巴和耳朵尖则是赤色。
然而那狐狸肚皮上却沾了些暗红色,叶宁宁伸手摸去,果然摸到了一道?伤口,几乎自下而上贯穿了它整个胸腹,血肉处甚至沾着丝丝魔气。
这一摸似乎给它带去了疼痛,小狐狸浑身一缩,一双狐狸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却没有害怕,而是蕴藏着更为复杂的情感。
这时叶宁宁手腕一烫,那狐狸印记闪烁了一下,又彻底消失。
小孩童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叶宁宁道?:“天罚动摇了天堑深渊的封印,如今整个权真正被魔兽侵袭,宁宁,你待在这里才最安全。”
“天堑深渊封印松动?”叶宁宁喃喃道?,再次提到这四个字,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原著。
季煜安堕魔被联合绞杀后,男女主本?该甜甜蜜蜜走向?he,天堑深渊的封印却在这时彻底松动,为?他们?送来心意相?通的同时,也让他们?走向?了惨烈的be。
叶宁宁细细捋了下原著剧情?与眼下事情?进展分别的时间?线,不断回想一切能想起来的细节,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一是这段剧情?发生的时间?比之前提前了许多,二是原著中天堑深渊封印松动的原因?,并非天罚
难道?是她?的穿书带来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吗?她?能不能为?此做点什?么?叶宁宁拧眉,面色惨白。
小孩童一把搭在叶宁宁手背上,“宁宁,待在这里吧。只有这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