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完全扛不住这冷得跟淬了冰似的眼神,生怕下一秒余应景会扯着他的衣领质问,悻悻地溜了回去。
落在余应景的眼里,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了。
他真的觉得江延胆子够大的。
在梦里喊人的名字就算了,居然还念念不舍,跑这里来当着他的面想要和前任旧情复燃了?
自己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余应景的脸上乌云密布,连空气似乎都跟着沉重起来。
即使是很想直接质问江延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江延的面子。
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还是憋着火坐下来。
江延竟然也不生气,就默默坐在一边,看言行举止,这金丝雀竟然比旁边的金主还金主。
这也太神奇了。
说实话,就算是这些公子哥们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谁家的金丝雀能有这个待遇啊?
原本那些把余应景当赝品和小情人的公子哥们,这下也有些拿不准了。
万一他们猜错了呢?
江延追不到喻珩本人,就把目标换成了喻家的其他人呢?
虽说所有人都从小玩在一起,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的,但是圈子毕竟这么大,像是一个家族里除了掌权的主家之外,还有很多不受重视的旁支。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哪个旁支里出来的?
但就算是旁支的子弟,毕竟也是喻家的人,和那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小情人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要是他们把人认错了,在喻家的主场给人落了面子,相当于不给喻家的人面子。
一群人从小在名利场上打转,也都不是蠢货,很快想清楚这一茬。
和刚才端着酒杯带着几分轻浮调侃的语气不同,这群人见风使舵的功夫修炼了多年,态度瞬间亲和了许多。
“我们也是喻少的好朋友,大家说话可能比较随意,你别介意啊。”
余应景现在还没修炼出控制情绪不外露的功夫,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层寒霜爬上他的脸庞,像结了冰般冷峻。
见余应景冷着脸不搭理他们,更加佐证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这群人转而看向了在他旁边的江延,“江少,第一次见面你也不帮着介绍介绍?”
在原本的剧情里,余应景被原主带进来后,被当作一件可以随意展示的物品,任由他被所有人语言欺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除了好奇之外,这些人还奔着点拉拢的意思。
不是因为余应景做了什么,仅仅是因为身份不同,世家大族的身份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最有用的通行证。
这是潜规则,是所有人尊重的来源。
可偏偏不是余应景的行为准则。
他没把这群所谓的有钱少爷放在眼里。
看着递到江延手里的酒,一直坐在旁边的余应景往前坐了点,摁住江延的手,将高脚杯从江延的手里接了过来,看着这帮人。
“他不能喝酒,我陪你们喝。”
说着他面不改色地仰头,将杯子里色泽浓郁的红酒一饮而尽,让人一下子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两秒后只能跟着喝。
这些公子哥们也算是酒局常客,但基本都是小酌几杯助助兴,陪着几个来回,发现余应景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像是把酒给当水喝。
一个个被灌的面红耳赤受不住了,摆着手说什么都不肯再喝。
“真醉了,等会儿就该出丑了。”
余应景带着点轻蔑意味地看着这些人,冷哼了声,重重将酒杯放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令人后背收紧的脆响。
没人陪酒,他居然还要伸手去够酒瓶继续喝。
江延皱着眉头摁住他的手,“你别喝那么多……”
余应景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漆黑的眼底似寒潭般深不可测,被酒液侵染过的薄唇吐出锋利的质问。
“你可以来找你的旧相识,我连喝酒都不行?”
他在等江延的解释。
哪怕江延在这个时候骗一骗他,和他说一句,他根本对那什么喻少没有意思。
江延说了,他就会相信。
可是没有。
他已经在收着脾气了,要是换作以前,他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还耐着性子和江延在这讲话。
余应景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忍了又忍,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我出去透口气。”